很久没有写日记了,安吉都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之前因为吴刚赋闲在家,难免就无事生非,居然将安吉锁着一堆故纸的抽屉撬开,结果发现了她以前的日记和信件,无能的吴刚将安吉对他很多事上的无能导致的失望和冷淡归结为她心里装着别人,而不是从自身找原因,再联系到这几年来安吉时不时流露的对他的厌弃来,就上纲上线,认为安吉之所以对他时冷时热,是因为心里有人的缘故,便和安吉大吵大闹,甚至动手将她打伤住院,让安吉心如死灰,多次起意离婚,可是吴刚别的本事没有,耍手腕哄女人可是有一套的。
他先是逃避不上法庭,后是眼看着要判决了,又缠着安吉做思想工作,把自己以后能做的事说的天花乱坠,哄得安吉脑子一热就撤了诉,然后过一段时间再犯那些废物男人常犯的“打大不了天下就打老婆”的毛病,可是按照有关规定安吉在半年内却不能在起诉,等到了下次又是故技重施,让安吉除了白白损失掉几百元钱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放弃,甚至当着他的面烧掉了很多她只用来准备以后作写作素材的信件,才渐渐地消停了。
可是从此后,安吉都觉得自己已经将这个男人看扁了,既然离不了,那就学着适应和接受,所以他们的关系倒是慢慢地平静起来。当然这里也是有很多原因的。
原因之一:经过了五年的磨合,安吉和吴刚之间也已经从浓情蜜意风暴迭起战火不断,到了互相投降互相妥协到平淡过日子的阶段。随着单位集资修房,生活的压力有所缓解,心理的逐渐增加,有些事上安吉也能够更多宽容理解,少了些妄想和懊恼,安吉再也不怕吴刚拆她的台,撕毁她的自尊了。
原因之二:经过多次的努力,他们终于从吴刚弟弟那里要回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钱,吴刚又决定了北上新疆挣钱,虽然钱没到手,但是行动有了,也是进步,何况吴刚许诺出去干一年回来,要好好辅佐安吉好好工作,照顾孩子好好上学,共同过好安定祥和的日子,安吉也予以认同。所以吴刚无业在家的一个月,他们俩还算恩爱和谐,争吵少了,沟通多了,生活可谓拨云见日,一天天好起来了,彼此都有了信心过好日子,一切从头开始,虽然离真正过好还有距离,但是毕竟有了进步,安吉也有点心花怒放了。
原因之三:鉴于吴刚看了安吉的信和日记,虽然争吵无数次,但也明白了安吉原来的心猿意马来自哪里,吴刚便对症下药暗示她好多次,不要将某些事和人理想化,不要相信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安吉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她记日记的习惯不想轻易放弃,便尽量用了记流水账的写法,只将他们日常生活的点滴记下来供吴刚随时偷看检查,对自己也好歹算个交代。
月初的一天上午,安吉因为之前向单位请假“外地补考”,不好出头露面,就让哥哥去送吴刚坐车,自己在家整理家务。
次日中午,吴刚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正和他的堂哥一起吃饭,还没来得及详细问一下情况,电话就断了,估计用的是他堂哥的电话,害怕占用人家话费难为情吧,但是安吉总算安心了。不知为什么安吉感觉吴刚走得不远,好像随时能够回来一样,离别的牵挂不太强烈,但是心里的寂寞却是真的,尤其是几天后,安吉写完了工作总结,就由不得坐在桌前发了半天的呆。
想给吴刚写信,却没地址可发,只有等他下次来电话问好了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安吉中午在姐姐家混饭吃,晚上就自己在家炒点菜吃,有时候到邻居家坐一阵,随便聊聊。
这个邻居男的是原来就跟安吉一个基层所的,女的在另一个部门的基层所,也是跟安吉一起住过的,只比安吉大两三岁,也是上过学的,所以也算谈得来,安吉跟她却不能谈关于吴刚的任何事,因为女邻居的母亲也在他们家,那位少言寡语的男同事也在,一声不吭地看电视。
可能之前女邻居在指使丈夫干点啥,可是男的没动,女的便很生气似的一眼一眼地剜着男的。后来安吉听出来了,女的说卫生间灯坏了,自己够不到,就想让男的换一下,灯泡就在门外几米外的小房子里,自己怕黑不敢进,让男的取一下来换上,可是这男的歪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就是不动弹。
女邻居只好对七八岁的孩子说,跟她去取,安吉便告辞出来。待会她穿好外套出去转悠,听见他们小房子里有人打着手电筒,边找东西边说话,俨然就是那母女俩的声音,看来那个男同事还是没动弹。安吉想想,这方面吴刚好像又强多了,虽然一个月挣不来一千元钱,但是家里的这些活平常都是他来干的,就算脾气不好、没本事又怎么样?这样一想,安吉心里又觉得有点安慰,那男的有工作又怎样?还不是老婆也指不上他?
次日,安吉利用上班的间隙买了两本笔记本,一本厚的,一本薄的,想利用吴刚和孩子都不在的这段时间,一面好好整理一下自己过去写的散文、诗歌类的文字,一面记录自己的生活琐事,重点是回忆和记录孩子的成长中那些珍贵的点滴。
吴刚打来电话,说他刚到那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