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安吉一个人带着孩子不算,还要负责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爹,每天熬煎着挣扎着,一天也得不到消停和替换,简直就要将她耐心和体力的油灯熬干!
那夜,安吉收拾完晚饭后的锅碗瓢盆,又洗了老公公的衣服被褥,好容易将一切整理完毕,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她躺到床上,刚要睡着,谁知孩子又醒了,安吉不得不爬起来换尿布、喂奶、又抱着他拉屎。但是只拉了一点,他便哭叫着不再拉也不再睡了,安吉只好坐起来披上衣服抱着哄,还是不行,又放下他解开他的小裤子,塞进一只手搓他的全身,小家伙表情挺愉悦,手舞足蹈的,挣扎着伸展自己的小身体。
半个钟头后,安吉开始打喷嚏才作罢,头昏脑胀地躺下,只盼他早点入眠。可小家伙又哭了,原来是尿了,又换一次尿布,还是哭闹,只好抱起来。
孩子用头拱安吉的衣服,喂奶又不吃,眼圈红红的,原来是瞌睡了,安吉只好脸贴着他的脸,搜肠刮肚地哼唱一支又一支歌谣,小眼睛眼看着闭上了,她刚要放下,却又睁开了眼睛哭,只好再唱。
如此反复多次,安吉坐在床上睡着了,可是孩子一动,惊醒了她,一看表是一点钟,原来她已经抱着孩子坐了两个小时!房间里太冷,大人孩子都宛如在冰窖里生活着。好歹孩子睡熟了,轻轻放下,打开了电褥子开关,躺下时她已经精疲力尽... ...
三点钟,安吉被孩子的哼哼声惊醒,开灯看时,他紧紧地吸吮着自己的嘴巴,并左右扭着脑袋,是在找奶吃,安吉赶快爬起来,孩子却急了,咧嘴就哭。
安吉忙安慰他:“来了,来了,妈妈露来了,热的热的!”对上去,他却气急败坏地,不吃了,又拍又哄:“好了,好了,妈妈错了,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好歹含上了,可是吃的太急,呛着了,赶快拉起来拍打后背。
完了又将孩子放床上,自己一只手伸过孩子那边用拳头支着床,一只胳膊肘支着这边床,半侧身去喂,这样大人就不用坐起来抱孩子,不怕太冷了。
喂了半个小时,安吉支在床上的一只手臂又酸又麻,中指都失去了知觉,抽出来时,手指都攥不到一起了,搓了好一阵才恢复知觉。
安吉重新躺下去,心里千万种感慨涌起,她又无眠了,心里长叹:漫漫长夜啊,你何时明哪!谁人能与我共担此番艰辛?熬吧,熬吧,总有一天... ...
再次惊醒时一看表五点半,孩子又在哼哼,还不时啊啊叫,喂奶不吃,很着急,摸尿布也不湿,抱起来哄他,孩子还是啊啊叫着,把屎,噗嗤一下拉地上了。安吉帮他努力,嗯嗯的叫着,他也跟着她叫,拉完了又打喷嚏又打水嗝,喂些奶,裹严了拍一阵,指望还能睡一阵,他却小眼睛贼亮,望着安吉笑呵呵的。
安吉忍不住又爱又心疼,亲一口放下,他又叫了,抱起来立马噤声了,只好穿上衣服抱着他坐床上打盹。
六点半了,小家伙好歹睡着了,放下他,安吉头疼欲裂地睡着了。七点半时被老公公生炉子的声音惊醒,刚要起来,小东西又醒了,只好再喂他一遍。
八点半了,孩子还睡着,安吉起床,洗脸、拖地、搭茶,伺候老公公吃早饭。可是安吉刚喝几口豆奶粉,小家伙又叫了,规律性的,大约是闻见了早饭的味道。
给他穿上衣服,抱到客厅了,拿来枕头让他躺在沙发上,在他的叫声中吃完早饭,喂完奶给他爷爷抱着,安吉去打扫卧室。
九点半,小东西睡着了,安吉上街买菜,转悠了一阵,到十一点回来,他还没醒,安吉开始做午饭,做到一半他醒了,老公公哄不住,安吉只好抱去喂奶,换了尿布,还叫,把尿,又拉了屎,拉完继续哭闹。
安吉抱着唱一阵,他倒是很快睡着了。正吃饭时他又在哭,便放下饭碗哄他入睡,饭早凉了,只好冷吃了。
收拾完已是一点钟,洗自己的床单等物,直到四点,老公公叫来打麻将的一帮邻居老头来了,将安吉刚刚拖过的地板踩得一塌糊涂,只好等走了再拖。
孩子又醒了,尿湿了所有的衣服被子,只有全部换一遍,还好很快睡着,安吉精疲力尽地躺了阵。老公公又叫了:“孩子睡着了,快做饭!”安吉只好挣扎着爬起来去做饭,到她吃饭时孩子又叫了,还是只吃一半的热饭,剩下的饭凉了只好不吃了。
夜里九点了,他还在哭叫不止,安吉只有祈求上帝保佑他快快入睡吧,不然她可要累死了!阿门!
这段时间,安吉苦苦挣扎在带孩子的艰难和赡养照顾老人的消磨里,吴刚却几乎成了这个家的隐形人,一方面是由于随着到了年底,在他们所处的这个高海拔高寒地区来说,煤炭资源成了稀缺资源,煤矿生意越来越火红了,吴刚每天拉着老板们来来去去的奔走在省城和煤矿之间,工作本来就紧张,加上他跟前一阵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有了勾连,哪里还顾得上安吉这边呢?
可是安吉看到吴刚既然都顾不上家,更顾不上自己的父亲,简直就将他父亲全盘交给了安吉来照顾,安吉想想自己坐月子那阵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