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晚,安吉刚刚进入睡眠之际,却被孙芝宿舍另外两名同事回来洗漱的声音吵醒,原来她们在打字室练打字到现在了,安吉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就没做声,继续闭着眼装睡了。那俩女孩一边洗脚一边叽叽咕咕地说着话,谈论着铅字排版的技巧等等技术性问题,边上睡着的孙芝醒来也跟她们说了一阵话。
就在安吉即将朦胧入睡时,却有人砰砰砰敲门,洗脚的两个女孩中一个叫金雅的问了一声:“谁啊?”
外面的人口气很凶地答:“我!开门!不然我砸了!”
孙芝说:“又是狗熊呗!我听着喝醉了!别开!”
安吉知道她们嘴里的“狗熊”正好是她们单位原来的一把手苟局长的儿子苟贵,在公安局工作的,原来是学体育的,长得人高马大,一些同学熟人都当面背后都叫他“狗熊”,可谓确切,此人是她高中同学刘丽的男朋友,她之前碰到过一次他们俩在街上散步,应该也算认识的。
安吉知道他家就在单位后面的大院里住着,却不知道他和她们几个之间关系有多好,能在半夜酒后来访,但是听见孙芝说他喝了酒,就不免有点担心,因为她和孙芝都是脱了衣服睡的,她还好,穿着线衣线裤,孙芝却只穿了裤头背心。这种情况下,放一个酒汉进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忍不住开口说了:“千万别放进来!”
可是住在门边的另一个女孩已经先她一步开了门,进来的果然是“狗熊”,他进了门还将门拍的山响,口气很大地说:“小婊子们,敢不给老子开门?”一听就是喝得很醉的样子。
安吉面朝里睡着,继续闭眼装睡,狗熊一屁股坐在金雅的床沿上。孙芝往里面靠了靠,将被子裹得更紧点。安吉听出狗熊走向了孙芝床对面的金雅那边。
但是那边的金雅听他口不择言地说话,就推了他一把:“一边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骂我们什么?酒喝那么醉,难闻死了!”大约也是非常反感厌恶了。
狗熊一个趔趄,偏向孙芝这边来,一眼看见了孙芝床上睡着的两个人,就来揭她们的被子。孙芝说:“别!我的朋友跟我睡了,人家都睡着了,别吵醒了!”
可是狗熊的手并没有停住:“我看是谁“?”安吉知道他一旦揭开了被子,两个人就全暴露了,心里由不得来气,就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喝醉酒不睡觉跑来查夜吗?我们是女的又不是男的,有啥好看的?”
她本来想开个玩笑,谁料狗熊却撒起了酒疯:“你他妈说的什么?老子是警察,老子还就真来查夜了,你怎么还不让查吗?我看是谁胆子这么大?不让看老子看的女人还没生下!”说着就一把揭去了她们俩人身上的被子。
孙芝“啊—”的大叫一声,立马将身体缩成一团,用胳膊抱紧了裸露的胸部,坐在那里看着狗熊不敢做声了。
安吉也只有穿着秋衣秋裤躺在那里了,此时不得不赶紧坐起来,气不打一处来:“我说狗熊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大半夜的跑来女生宿舍撒野呢?你不怕我告诉你女朋友?”
“什么?狗熊也是你叫的啊?我看你是谁,你还敢告诉我女朋友?看老子不打死你!”狗熊居然耍起了流氓,一把就撕住了安吉的头发,将她拉下床来,接着一阵拳打脚踢!
可怜安吉这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面对这个身穿警服、脚穿军警靴、身高一米八几、又是学体育的体力男流氓,哪里还有反抗的力量?她很快就被他打得鲜血迸流,面目全非了,只有喊救命的份了!
还好,门口给这流氓开门的始作俑者余萍见状,从后面拽着了狗熊腰带,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并跑出门去叫人了。趁这当儿,无路可逃的安吉钻进了床下,总算暂时逃开了他的魔掌。
就在她刚刚缓过一口气的时候,她听见狗熊追出门去将满楼道哭喊着救命的余萍拉了回来,并威胁着:“你他妈还敢叫人?老子连你一块打!”再次扑过来抓着安吉的又一条腿,将她拉出床下,就用他穿着军警靴的铁蹄踏安吉的胸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冲进了安吉的鼻腔,她觉得自己胸口的骨头发出了一声脆响,就再也喘不上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冲进了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后面拦腰一把抱走了狗熊,并将本来就左倒右歪的狗熊拉出了门去,原来是楼下值班的李庞,也是安吉基层单位的同事,当兵的出身,个子不高,却长得膀大腰圆,看上去非常有力气。这天李庞是替他同为本单位职工的姐姐来顶着值夜班的,前面一直睡在楼下值班室里,听见了楼上的动静才跑上来的,谁料就因此救了安吉。
终于脱身的安吉,此时顾不得浑身的伤痛,她擦着不断奔流的鼻血往楼下跑,只求去快点报警,免得那个流氓再次入侵,可是她被打的满头是包满脸是血,视线模糊,看不见楼梯,好几次差点滚下来!好歹挣扎着跑进了办公室,摸着了墙上的开关,按亮了灯,谁知那电灯却因电压不足还是别的原因,居然一个劲地闪烁着,一阵黑了一阵亮了,让安吉看不见电话机在哪里,好歹她摸到了,也顺便找见了电话号簿,却因为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