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百八十步,紧”
阵中测距手用窥镜密切关注着贵孀骑兵动向,每隔二十步,便大吼一声。
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三个方阵内,无论撸盾手还是长矛手,甚至长弓手都神色凝重。
即便王郃也是额头青筋暴起,默默等待交战那一刻来临。
“一百六十步”
“一百四十步”
“一百二十步”
“风”
随着测距手奋力发出嘶吼,锐利的铜哨声在阵中不停回荡。
“飕飕飕飕飕”
长弓手果断松开紧绷的弓弦,瞬间,上千支利剑腾空而起,幻化成一片乌云,向前方奔腾的战马覆盖而去!
一名贵孀骑兵高举弧刀,嘴里不住发出激昂的吼叫,眼看汉军列阵近在咫尺,不由夹紧马腹,想要加速冲过去。
但下一刻,冰冷的箭镞从半空贯落,直接洞穿他身上的皮甲,直至没入胸膛。
瞬间,他的脸色一片惨白,直觉全身力气随着体内箭镞的射入而如同潮水般褪去。
最终,他张了张嘴,垂下高举弧刀的右臂,一个侧身跌落马背,被身后无数双铁蹄践踏成一片尘埃。
另一名骑兵在察觉汉军阵中箭矢射出一瞬,立马将随身携带一面圆盾举过头顶。
随着“笃笃”两声呲响,他的反应让他顺利躲过一劫。
但是,他的好运也仅限于此了。
人可以挡下箭矢,但马匹不可以。
一支利箭直接从马首处洞穿,战马发出一声痛苦嘶鸣,竟是直接将马背上的骑兵掀翻在地,紧接着重重倒在地上。
可怜那名骑兵竟是直接被摔断脖颈,至死都不可置信。
一阵箭雨席卷,贵孀军中约有上百骑兵被掀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骑兵高速机动,加上长弓抛射,命中本就随缘,也只能有这样的效果了。
但汉军将士本来就没指望靠一波箭雨就能逼退这些骑兵,这一轮抛射,不过是实验对面骑兵的斗志。
接下来,才是真正决胜负的时刻。
一直关注战局的夏育忍不住对白麒说道:“白帅,让炮营的兄弟支援下火力吧,单靠武卒军阵,独自面对骑兵冲阵,怕是……”
“还不到时候!”白麒拒绝了他的提议,“本帅之所以让步兵方阵正面对阵骑兵,就是要让贵孀军队的斗志在这里磨灭,王郃是我副将,魏武卒也非泛泛之辈,他们能顶住!”
夏育不再说话,继续用窥镜关注前方战局。
“杀啊杀光这群汉人”
“嗷嗷嗷”
不足二十步距离,贵孀骑兵仿佛打了鸡血一般,集体嚎叫起来。
反观汉军阵中,却是静的可怕。
王郃心中默默计算着敌军距离,直至第一个骑兵冲入长矛范围后,不由闭上双眼。
“开始了!”
砰
轰
“吁”
“呲”
整列骑兵终于撞上了步兵方阵,一时间动荡四起,双方人马互有伤亡。
一名撸盾手只感紧贴的撸盾好像被重物撞击一般,巨大的阻力让他口中吐出一口殷红鲜血,但他还是咬紧牙关,豁尽全身气力将摇摇欲坠的撸盾重新顶了回去。
另一名撸盾手则没这么好运了,在骑兵冲阵刹那,整个人直接被掀飞落入阵中不知死活。
好在他身后第二个撸盾手及时补上,才保持住了阵型不乱。
五千骑兵第一轮冲阵,可谓最为猛烈,直接造成三百武卒伤亡。
不过,好在战阵依然完整。
而步兵战阵不乱,接下来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反击了。
“刺”
“喝”
最前列的步兵在上官怒吼下,齐齐刺出手中长矛。
他们甚至不用刻意瞄准,因为眼前的贵孀骑兵密密麻麻聚集于一处,每一矛刺出必定带起一滩鲜红的血箭。
“噗呲”
一名贵孀骑兵刚准备拨转马身,却被突如其来的三根长矛同时洞穿胸口,至死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呻吟,便轰然倒地。
“啊不”
还有一名贵孀骑兵,自己胯下战马被刺出无数个血窟窿,刚想下马逃跑,一条长矛如毒蛇般从阵中探出,直接刺中他小腹。
随着长矛手顺势一扭,他发出痛苦的嘶吼声,便活活痛死在汉军阵前。
另外一队贵孀骑兵则是直接在战马冲阵刹那,便惨叫着从马背上翻落,掉入汉军阵中。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无数根长矛和带有掌钉的军靴,活活将其扎成肉泥。
贵孀骑兵一个个倒在汉军阵前,所谓进时容易退时难,面对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汉军,他们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唉”
难篼看着战场局势变化,怎么也料不到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五千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