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面无表情,冷冷道,“坐就不必了,有事说事,若是无事,别再来骚扰凌家,否则别怪我凌云不讲仁义。”
说完不忘瞥向孙氏,一双眼光射寒星,深黯的眸底充满愤怒,杀气凛凛,毫无和解之意。
孙氏被他这么一盯,毛孔乍开,额头冰凉,眼冒金星,被无名的恐惧死死支配。
脸被吓得像窗户纸似地煞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堵得她自己呼吸都困难。
急忙后退两三步,躲在老头后面,不敢与之对视。
凌云得理不饶人,指着凌家大门,拂袖闷哼一声。
眼中迸出一道凌厉的光芒,狞笑道,“我凌家虽简陋了些,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进来,我奉劝你们好之为之。”
孙氏恐惧地畏缩在老头身后,双腿像弹棉花似地不住打颤,惊慌得如寒蝉般,哑然失声。
今日的孙氏,没有了往常趾高气昂的泼辣模样。
想来该是被下河村的村民教训了罢,否则今日定当不会这般畏手畏脚。
细细想来,李德宝到凌家一事。
一夜之间,怕已是人尽皆知,孙氏被教训纯属咎由自取。
凌云猜的没错,孙氏若不是被下河村村长教训,她未必没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
当下河村村长周季来,带着村民们去到孙氏哪儿的时候,看到她正捧着凌云给她的钱袋子来回把玩。
周季来今日一早,得知昨日凌家举办的秀才宴席,连县太爷都惊动了。
连忙召集全村开启会议,想着如何解决孙氏一事。
孙氏将凌家的二女儿买来,孙氏对其待遇极惨的事,周季来也曾略有耳闻。
拳打脚踢是常有的事,饿肚子就更不用说了...
原本精神气很好的女孩,来到孙氏这两个多月,精神萎靡,如同进入了人间炼狱。
之前他不过问,是因为根本不用在意。
毕竟买来的丫头只要不被打死,政府就管不到,那他下河村就翻不了天。
可世事难料,谁也预料不到,短短几个月,凌家小子竟然连过三关考试,一举斩获院试桂冠,博得案首之名。
以至于周季来坐立不安,辗转反侧,思来想去,连忙找到孙氏了解实情。
思量此事,是否还有回旋之地。
招惹一个十岁的案首,相当于给他们下河村,招惹了一个未知的存在。
未知才是支配他们真正的恐惧,因为谁也不知道他的上限在哪,明天会怎样。
直到孙氏吞吞吐吐,同他们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季来万念俱灰,直接惊到瘫坐在了地上,丝毫没有往日的仪态。
周季来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眼前之人竟是如此歹毒心肠,心狠手辣。
每日都在虐待秀才公的姐姐,每日只有半碗不到的稀饭...
周季来可以想象,秀才公来接他姐姐回家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他根本不敢往下想...
实在是无法想象,他们下河村竟然有如此蛇蝎心肠、惨无人道女人。
他恨不得眼前这歹毒的女人,直接消失在下河村,并且在周氏族谱上除名。
就当他们下河村,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他想可能只有这样,才能让秀才公不再记恨下河村。
将她在族谱中除掉,以解秀才公的心头之恨。
若不是看到周季来这副惊恐的模样,孙氏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孙氏心里,此时还在为昨日之事洋洋自得。
心想秀才公的姐姐又如何?
还不是被我当作牛马来使唤,还不一样被我棍子鞭打...
就连秀才公来要人,还不得乖乖地给我双倍价钱,才堪堪将人领回?
孙氏这般想着,内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想来秀才公也没旁人说的那么厉害嘛!
至少在她这里,讨不到半分好处不说,还摔了跟头。
她还在想着,怎么出去跟村里的女人炫耀呢!
不曾想,村长周季来先上门来了。
......
周季来看着阴翳地,也不敢再谈及坐下说一事,只见他言辞诚恳,卑躬屈膝道,“秀才公,凌家娃娃的事,是我们有错在先。一切都怪我,怪我未能及时发现这种惨事的发生,怪我想象不到我...我下河村,竟然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
周季来手指指向孙氏,唾弃道,“秀才公,经过我们下河村的决定,我们将此人交给秀才公处理,不管秀才公如此处理,我们下河村绝不过问,只求..只求秀才公不要记恨我们下河村。”
此话一出,凌云大吃一惊,想不到周季来竟然如此果断决绝。
为了消解他的怨气,竟然不惜将孙氏抛出来,任由他处罚。
凌云实在想象不到,孙氏这种胡搅蛮缠之人,是如何愿意听从周季来的话,明知道要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