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她曾经离快乐多近，后来就离痛苦多近。
回忆停住，泪意像潮水般汹涌而来, 拼命在眼眶打转, 赶在眼泪掉下前。
露宸后退几步，仓惶开门逃出。
江白颢伸出的手落空，最后，他还是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
露宸穿门而出，从会议室离开后她没有去乘电梯, 眼泪就像断了的线从面颊滚落，她疾步来到没人的楼梯间, 关上门, 终于哭出了声。
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只有她的低咽回荡。
回办公室前，她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出来时, 碰上了王琛。
见她情绪不高, 王琛欲言又止：“刚开完会吗？你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会上有什么难题吗？还是哪里进展地不顺利？”
露宸勉强扯出笑, 否认道：“没有, 都很好,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我先去忙了。”
“露律。”
“嗯？”
“不管有什么事, 都可以找我, 我随时在。”王琛私下一向爱贫, 现在突然这么认真地说话, 露宸一下有点不适应。
“嗯好。”她答得心不在焉, 并没有深想王琛话里的意思。
恰巧，这时一个女同事经过，和二人打了声招呼，正是江白颢打电话命令法务部加派的齐律师，对方有心和露宸多问问项目相关，就停下聊了几句。
王琛被迫将后半截话咽下，迟疑了一下，决定另找时间。
二人挥手作别。
送走王琛，露宸很耐心地给新加入的齐律讲解起注意事项，又回办公室给对方拷贝了材料，算是完成了一部分交接。
有人分担，肩上的任务忽然变小，露宸并没有觉得轻松，心里反而生出的无事可做的茫然感，机械地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至于那些记忆，被她再次有意识地封闭、埋存进了深处，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忙碌中，微信上忽弹出一条信息，她低头看了眼，是封一帆。
“今晚几点下班？我早点过去接你？”
露宸的手顿住，她最近连着加班，每天几乎都要九点以后才走，今天原本打算提早一个小时，但现在看，提早两个小时也没有问题。
她敲动屏幕：“七点可以。”
“好，我在江合楼下等你，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还有个问题——”
“？”
“今晚想坐跑车，还是摩托车，选一个？”封一帆还在两种车后面配了各自的形状符号，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露宸犹豫几秒，打下一行字：“摩托车。”
一个头顶写着“收到”的小人从聊天框飘过来，是封一帆发来的表情包，两人在微信里互动，似乎一次比一次放松。
露宸看着屏幕上停在5点36分的时间，有了迫不及待逃离的心情。
整理文件的空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露宸看向来电，显示内线董事长的号码。
其实正常情况下，江岚成和他们这个级别的员工交集很少，他一般打的是法务部部长的电话。
露宸狐疑接起：“喂，董事长。”
“露律师。”江岚成的声音威严又肃正，和他精彩的私生活毫不相称。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露律师几点下班？”
“……”露宸摸不准他的意思，诚实道：“今天我约了律所的朋友吃饭，七点按时下班，如果您这边有事的话，我可以推迟……”
“哦，不用。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法务部的成绩我也看到了，打这个电话是听老朱说你一直在加班，想叮嘱你一下，不必把自己赶那么紧，可以适当休息。”
老朱说的是法务部部长朱正。
露宸有点意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关心，似乎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但她还是客气地应下：“谢谢董事长关心。”
“嗯，好好工作。”
“是。”
简短的对话结束，露宸心里却有点不踏实。以她的职场经验，像江岚成这种身居高位的人，说话、做事通常都不能从表面分析，譬如他打这通电话，真的只是专程让她这个普通员工早点下班的吗？好像说不通。
但露宸也做不出别的猜测，干脆作罢，不再多想。
到了下班的时间，她和朱正打过招呼便提前离开了。
并不知道与此同时，另一边33层江白颢的办公室里，接到了保镖报备她行程的电话。
露宸抵达门口时，封一帆已经等在楼下，他今天穿了身蓝色的赛车服，长腿斜斜倚在车前，左手提着顶女式头盔，右手则抱了一大捧分外妖冶的郁金香，加上他外型出众身高腿长，站在那里，很是招摇。
露宸前后，有同事正在陆续下楼，几乎每个路过封一帆的人，目光都会在他身上驻足停留一下。
封一帆浑不在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