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句：“正常，情感迟钝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人受点小伤还会有应激反应呢。”
江白颢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当年让露宸受伤很深呢！她现在越是察觉不到，就代表伤口越深。你知不知道，她岂止是大四那年没谈男朋友，她是从你和分手后就没谈过男朋友，三年啊，三年真的是很久的时间。”
江白颢感觉心脏突然被什么狠狠攥了一下，他拿出烟盒，点了支烟，只抽了两口就觉得喉咙干涩，从胸口到嗓子眼，疼的他说不出话。
原本直行的车，突然打了转向灯进入左车道，掉头，折返。
吴文不由坐正了身子，紧张道：“江子，你去哪儿？”
“律所，我先送你回去，我们改天再约。”
“去找露宸？”
“嗯。”说完，一边拨通了金岸合伙人的电话：“我是江白颢，上江贵所的露宸律师向我表达了离职的诉求，但我希望，和贵所合作以后的第一个项目能交给露律师负责。”
“一定一定，这您放心，露律师是我们精心培养出的骨干力量，也全程跟了竞标，法律顾问方面的业务肯定要让她一起打头阵。”陈律为人老辣，三言两语就向江白颢表明了决心。
“江总，正巧，露律师的电话打过来了，估计是要提离职的事？”
“接吧。”
他就是故意表明自己的意思，让对方知道自己对露宸特殊的关注，对方是聪明人，效果也立竿见影，换做别人的电话，对方想必是不敢在江白颢这个大客户面前提的，只会通话结束后回拨。
挂了电话，陈律心里委实还是惊了一下的，他早猜到露宸可能和江合的某个高层认识，但怎么都没猜到，这个高层竟然江合集团的下一任老总江白颢，这比他想的还高。
再打通露宸的电话，他连语气都不由柔和了许多，邮箱里辞职信他已经看过，本来他也不太想同意。但经过江白颢的“敲打”，他的不同意已经从七分变成了十二分。
只要人不走，不管露宸开出什么条件他都愿意答应，哪怕露宸现在就想做合伙人拿分红也行，只要她不在这个节骨眼儿离开。
露宸的离职决定本就不是从工作层面出发，加上律所各色人挽留的说辞，实在独木难支，就松了口，答应先休假，其余等回来再说。
江白颢车开到一半儿，刚把吴文放下，就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集团出了一个紧急情况，必须要他本人出面才能解决，只好半道折返。
好在律所这边，应该会替他想办法拦下露宸。
三天后，第二轮竞标的结果公布，金岸律所正式被聘为了江合集团的法律顾问，惹来一众眼馋。
签署合约的当天，江白颢处理完业务从外地赶回，和父亲一起出席了会议。
江董事长今天也在，只不过比他早到一些。
江白颢一走进会议室，那位金岸的陈律师便带人迎上前：“江总，好久不见！这位是律所的其他几位合伙人，王律，郑律，井律，这是一起参与了竞标的王琛王律师，这是江总！”
众人上前，一一握手，纷纷抛出年轻有为后生可畏之类的褒扬之词，江白颢却没什么耐心应对，只因最末放着露宸桌牌的那个座位，是空的。
江董年逾五十，但保养的很好，个子很高，加之混迹商界多年浸润出的独特气场，令人可谓见之肃穆。
江白颢进来后，两父子只是互相点了点头，江白颢半冷不冷地问了句董事长好，便没再怎么有交流。愈发显得气氛多了一丝迥异。
律所等人两边应合着，加之还不熟悉，场面略显尴尬。
“那位姓露的律师今天怎么没到？”没想到江董竟直接询问起了露宸。
陈律忙道：“董事长，这段时间露宸律师全程跟了竞标的工作，非常尽心尽责，只是最近她碰巧休假。”
“噢？休多久？”
“一个月。”
本来是两个月，但这个情形，陈律只能尽量把时间说短，以期不要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至于假期以后还可以补休。
江董却没有就此打住，直接扔过来了一句话：“金岸还有其他优秀的律师吗？”
江白颢眉头一蹙，表情随之冷了下来。
“当然，不知董事长有什么交待？”王律见陈律师面色略有迟钝，便顺嘴接了下来。
“这位露律师似乎很年轻？”江董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集团事务繁杂，需要经验丰富有定力，又能耐得住性子的律师，我看，应该会有其他更合适的。”
陈律脸色微变，众人亦是愣住，没想到这位江董事长第一次见面就来了个下马威。
江白颢倏地抬眼，幽幽然道：：“董事长，露律师是我钦点，我认为她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