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该收的东西收好,殷泽继续朝着影武馆走去。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远在京都的殷老丞相府邸,一身僧衣,身披讲僧袈裟的江流儿,脸上没有半点僧人应有的慈悲相,英俊的脸上,满满都是狠戾。
“还是没有关于那个贱仆的消息吗?”江流儿烦躁的看了眼不这个月第三回从定州发来的密信,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殷老丞相跟陈光蕊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打他们从江州城回来后,就开始寻找殷泽。
原因无他,就因为殷泽,亲眼见到了江流儿手刃水贼刘洪的残忍一幕。
按理说,江流儿为父报仇,即便是手段残忍了些,把那刘洪凌迟残杀,放到这个时代也不是什么问题。
甚至有不少人知道后,还会竖起大拇指,称赞他一声真性情,好男儿!
但问题就是,这事儿不能按照常理来说啊。
江流儿的身份,可是佛法高深,灵根深种,如今西周疆域,最出色的青年得到高僧代表。
即是得道高僧,那自然就要与众不同。
普通人能做的,他便做不得。
普通人为父报仇手刃仇敌,会引来万般赞赏,那是真性情。
可得道高僧是谁啊,怎能跟凡夫俗子似的庸俗。
你们释门不是整天教化人要割肉喂鹰,还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那得道高僧的报仇方式,就应该是放下才对嘛。
你应该感化他啊,你应该原谅他啊,你应该为你们释门教化,做出表率才对啊。
能常人所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你才配得上得道高僧这四个字。
让那刘洪削发,让他学习释门妙法,让他大彻大悟,才好成就一段佳话。
这,才是得道高僧报仇应有的打开方式。
江流儿也想过这样做的,但他根本忍不住。
所以他手刃了刘洪,所以,看见他残忍手段的殷泽,就只能去死了。
特别是,眼下还是个关键时局。
西周圣上,马上就要召开水陆大会,天下得道高僧齐聚京都开坛辩玄机,言妙法。
江流儿身为当今世上,最有名的青年僧人,自然备受关注。
如果这时候,外头传开了他的残忍一面,那人设可就彻底崩了!
这点,不但他江流儿不允许,他外公殷老丞相,父亲陈光蕊也绝对不允许!
但让他们沮丧的是,殷泽这小子太贼了。
殷泽竟然没有拿着殷温娇给的举荐信去定州!
没有了准确的信息,在这个没有监控天网的时代,想要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即便是殷老丞相发动所有的人脉,派出海量人手去搜寻殷泽,这么长时间下来也是一无所获。
毕竟,谁都想不到,殷泽根本就没离开过江州城。
不但没走,还大摇大摆的混进了朝廷的工坊,每天混吃混喝过得好不舒坦。
“外公,父亲,再有三个月,便是水陆大会召开的日子,在那之前,一定要找到那贱仆!”江流儿严肃说道。
“嗯!”殷老丞相点头,“我会继续派人去找,那贱仆的画像,也会继续往外送,就不信找不到他!”
“流儿,我这边倒是有一个办法。”这时,陈光蕊开口道:“我被那水贼刘洪海死后,真灵被江河龙王册封为寻水夜叉,在巡游护河时,倒也结识了几个拥有真本领的道友。
其中有个在青阳紫云观挂单的道士,据说是练出了天眼,百算百灵。
就是那道士见财眼开,找他算一卦需要黄金千两,事到如今,事关流儿前程与我们家族的未来兴衰,也不顾的爱惜那些钱财了,我打算今天就出发,去找他算一卦。”
“哦?那你不早说,不过是黄金千两而已,这就差人给你拿来,你这就出发!”殷老丞相激动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埋怨的看着女婿。
这女婿,真的是小家子气。
有这等好办法,竟然会因为区区千两黄金而犹豫这么久。
当今圣上信奉释门妙法,他太清楚家里有个得道高僧的好处了,只要能保住他乖外孙的名声。
别说是黄金千两,就算是十万两,百万两他都舍得!
不过他其实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怪陈光蕊小家子气。
毕竟陈光蕊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刚娶了自家宝贝女儿,就叫人杀死十几年。
这穷苦出身的酸臭气,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干净的。
殷老丞相叫人取来了足足万两黄金了,他怕算一次不保险,所以要连算十次。
谁让,他们到现在连殷泽的真名叫啥都不知道呢。
只知道一个二狗的诨名跟模样,这可不要多算几次吗。
收好了黄金,陈光蕊立刻出门。
复活后的他,好歹也是个练气士,骑马不如他用咒的快。
陈光蕊往腿上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