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衣在向来人前表现得端方持重,如今竟在众人面前为了楚令榕这般失态,楚令梧心中又酸又痛,眉宇间燃起怒火。
“你试试看?”
以楚令梧的武功,只用一根手指就能制住他,得不到他的心,囚住他的身还是轻而易举。
然而下一秒,谢怀衣竟突然俯身咬住楚令梧擒在自己腕上的手。
一阵尖锐的痛楚袭来,手上感觉到了滑腻灼热的血流。
谢怀衣竟丝毫不省力气,将她的手背都咬破了。
锦意惊呼起来,“陛下!……都还愣着干什么!快护驾!”
几名侍卫这才回过神来,大喝一声涌上前,扯住谢怀衣的后颈和胳膊,将他往外拉。
到底顾忌谢怀衣身份尊贵,他们也不敢太过用力,拉扯了几下,谢怀衣竟还死死没松口。
反而在这样的推搡中,楚令梧感到伤口处被撕扯得更痛了。
众人都看着这番略显滑稽的景象,议论纷纷,顿时间,整个亭内乱成一团。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让嘈杂的空气瞬间凝固。
只见楚令梧和谢怀衣两人不知何时分开了,谢怀衣跌倒在地,唇上氤氲着鲜红血迹,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楚令梧的。
他偏着头,一只手覆在颊边,上面除了能看到清晰的掌印,还有几道被手饰刮伤的划痕。
“你……你打我?”谢怀衣看向楚令梧,眼底带着一丝哀怨,睫毛轻颤,每颤一下,那眼底的泪水便充盈几分。
小时候,他只是膝盖蹭破一点皮,楚令梧便心疼不已,现在,居然都能忍心打他这样重。
楚令梧收了还在发抖的手掌,背向身后,目光依然倨傲,不带感情。
其实她出手的那瞬间就已后悔,她久经沙场,在战阵上杀人无数,刚才被咬的疼痛反而激发了她的血性,痛怒交加下,才下意识地对谢怀衣动了手。
“凤君言行无状,以下犯上!来人啊!”楚令梧低声命令,“将他带下去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是!”
侍卫们领了命,将谢怀衣一左一右架起。
而他似乎还没从被楚令梧给他一巴掌的怔忪中回过神,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一般被轻易带走了。
看完这一出,众人更加确定,他们这凤君心中爱慕的只有废太女,是楚令梧这个女魔头横刀夺爱,将他强抢了来,还被暴力对待。
他们凤君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心有仇恨却又无能为力,而废太女虽被放出了天牢,现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众人心中哀叹,真是对苦命鸳鸯啊……
傅洛生心思敏感,见楚令梧对谢怀衣下手丝毫不带恻隐,怕不是对他已经绝情,强行捆在身边只不过为了满足少时的执念而已。
他心中对谢怀衣的嫉妒消失了几分,他本性良善,只要不是与他争夺楚令梧的敌人,他都不介意对他们报以最大的善意。
他低声吩咐碧凝:“去我宫里寻几味好的祛疤药,悄悄送进望月宫。”
闹剧结束,随着楚令梧的离去,众人也都纷纷散场,谁也没有注意,不远处,萧焕之站在重重帷幕之后,冷眼旁观着一切。
一个面容清秀的婢女走到他身边,“萧良侍……”
萧焕之瞥了她一眼,“是王爷派你来的?”
那婢女答道:“是,奴婢名叫素芊,从今以后,就由奴婢来伺候良侍。”
萧焕之轻轻嗯了一声,素芊继续道:“今日发生的事,萧良侍要一字不差地禀报王爷吗?”
萧焕之侧头盯着她,目光冰冷,良久才道:“管好你自己,不用你教本宫做事。”
……
绿绦见谢怀衣被卫兵押着送进了望月宫,嘴角下巴都是血,脸上还挂了彩,只当他是伤得十分严重,惊得尖叫了一声。
还没来得及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宫门就被侍卫落了锁,绿绦大力拍着门。
“喂!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锁我们殿下!”
她回头问谢怀衣,“公子,到底怎么回事!今早您出去还好好的,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蛋将您打成这样!”
谢怀衣沉默,像被抽去了七魂六魄,直直地走进了房中。
绿绦还想追上去问,被一个年龄稍大气质稳重的婢女拉住了,她摇了摇头,“公子不愿意说,你我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了。”
“清楚什么?怎么连镜湖你也给我打哑谜!”绿绦气得胸口起伏。
自从进了这劳什子的宫,就没遇见一件顺心事。
一开始被丢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打扫除草连忙了小半个月,才勉强收拾得能住了些。
大婚之夜陛下还宿在别的宫里,之后也未踏进望月宫的宫门一次,让他家公子整夜整夜的独守空房,受尽了外人的白眼和奚落。
被冷落,被无视,被不公平对待,一桩桩一件件,她为了不给谢怀衣添麻烦。都忍了下来,只求他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