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下一阵死寂。
啪!楚令桦率先拍桌站起,柳眉倒竖,“听皇姐的意思,难道是想将我们姐妹都杀了吗?!”
“你觉得朕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对上楚令桦狠厉的眼神,楚令梧丝毫不惧。
顿时,殿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手持长枪的御林军将栖鸾殿团团围住。
楚令桦看着窗外人影重重,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楚令槐和楚令檀也都站起了身,面面相觑,一脸惊慌。
她们实在是想不到,楚令梧会肆无忌惮到当场残害手足。
但又想到她连杀入皇城,胁迫先皇改诏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出来,那杀几个同母异父,没什么感情的姐妹也不是没可能。
“皇姐,你,你这是做什么呀!咱们几个之间无冤无仇的,又不像四姐姐,对你有什么威胁,你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呢!”楚令檀脸上堆着假笑,她心思活络,一句话便把祸水往楚令榕身上引。
“只是随口劝几句场面话而已,你不爱听,我们就不说了,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是啊,是啊,皇姐你不必发这么大的脾气的……”楚令槐在后头点头如捣蒜。
“朕看你们根本不是真正关心楚令榕的死活,只是想寻朕一个错处,来指责朕罢了。”楚令梧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敢来朕面前为楚令榕求情,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决绝的言辞让胆小的楚令槐抖了抖,忙靠着楚令檀坐下了。
楚令檀也暗中拉了拉楚令桦的袖子,给她使眼色,楚令桦仍是一脸不服,但也无能为力,一甩衣袖,径自推门而去了。
剩下两人见她走了,也都坐不住,草草给楚令梧行了个礼,纷纷退下了。
楚令梧靠在椅子上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开始舒服地享用午膳。
殿外,楚令桦三人走在皇宫曲折的长廊上,面色都是一脸沉重。
“我早就说了,别来寻这个晦气!你们偏偏要来,四姐姐从小骄横,我们在她身上也吃过不少亏,现在何必为她求情。”楚令槐摸了摸自己还怦怦跳的心口,颤着声音道。
“正所谓唇亡齿寒,照楚令梧的手段,难保我们哪天也会像老四一样!”楚令桦恨恨道。
想起楚令梧那副轻而易举取人性命的威风模样,她心里嫉恨交加。
“难道真就让她这种反贼继承我们大庆国祚,无法无天吗!我们要是不管,对得起母皇,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楚令檀拍着她的胳膊,“二姐姐消消气,咱们现在羽翼未丰,还不能跟楚令梧抗衡,先让她得意一段时日。”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来王公公来找咱们,说四姐姐在天牢里被折磨了个半死,好不容易放出来,又被楚令梧派人凌辱,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我还不信,想着楚令梧对自家姐妹,该不会这般心狠……如今也算是见识到她的手段了。”
王公公便是天启帝身边的大太监王谋,天启帝驾崩后,楚令梧将他贬为庶人,丢在一个废弃的王府里做洒扫工作。
后来楚令榕也被丢在这府里,他便亲眼看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公主被人凌辱,心里恨不得将楚令梧千刀万剐,但又无法进得皇城,只好找来几位公主求救。
楚令檀漠然道:“他倒是忠心,不过咱们也算尽了人事了,再不然……他也只好去求那一位了。”
“你是说十三皇叔?”楚令桦轻蔑道,“一个从小就离开皇城的病秧子,而且他向来也不管朝中之事,能有这个面子吗?”
“死马当活马医嘛!总之咱们是不要再管了。”
楚令檀说着,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哎?说起来,十三叔对楚令梧倒还不错,你们记得吗?她手上那把赤焰宝剑,就是十三叔送给她的及笄礼。”
楚令梧十五岁及笄时,天启帝并未为她办什么大礼,唯一对她好的父君已经离世,她等了一整天,都没有收到任何祝福和礼物。
当时正是家宴,天启帝和各位兄弟姐妹都在,楚令梧面上无光,难掩失望。
直到殿外突然有一人求见,称是琅琊王楚灵均的属下,来为外甥女楚令梧送及笄贺礼。
三人回想了起来当时的场景,大家都纷纷惊奇,连楚令梧都有人记挂着送礼,而这位十三叔从没有给其他外甥外甥女们送过东西。
收回思绪,楚令桦咬牙切齿道:“咱们明着斗不过楚令梧,那就来阴的,总之要让她明白,这大庆皇位,不是那么好坐的!”
……
宫外,云客来酒肆。
精致的莲花帘帐下飘出丝丝烟雾,是安心宁神的紫檀香,古色古香的厢房内此时一片寂静。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正点着桌上的檀香,骨节分明的手指揭开香炉,漫不经心地拨了拨香灰。
那青年眉尖若蹙,脸颊尖削,面容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