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叫声渐渐停了。看来无论是人还是狗,在热情被磨尽、得不到回应的时候,都会变得冷漠起来……
夜黑、且静。
一切安好,死的是别人。有时候,人生有如内地的股市,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利好了。
可危险究竟出自哪里?
沈约心中的不安益发的浓烈,他下意识的缓缓蜷缩了身子,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吊脚楼的拐角处,柱子旁……
他站在这里并非无因,因为这个地方看起来虽很寻常,可在沈约看来,这里不但能够有效的观察苏帕那面,还能挡住他的身后。
背后不长眼睛,背后的一枪永远是最致命的。
危险是来自背后!
沈约急遽思考的脑海中突然划过了一道光亮,他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枪声猛烈的时候,狗叫声此起彼伏,枪声渐渐止歇的时候,狗叫声亦慢慢歇了下来,可有条狗歇息的声音有些不同。
那好像是蓦地遭遇不测的一条狗,突然发出了垂死的声音。
垂死的声音有些凄惨,不过随即结束了呜咽。
那声音是来自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看起来很寻常的事情,沈约却知道不是这样,异样的声音就和物镜反射的那丝光线般,这都是生死间的信号传递。一次死里逃生可说是靠的是运气,但能够多次死里逃生的人凭借的就是这些经验。
有人无声无息的杀了一条狂吠的狗,就在他沈约身后不远的地方。
那人杀狗不是因为狗叫的讨厌,而是怕狗叫暴露了他的行踪!
能用这么悄然、且干净利索的手段杀狗的人,目标会是谁?
山口组的人,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约想到这点时,不由又将身子尽量蜷缩,同时挨着柱子向下伏身,几乎要贴在楼板上,他闭上了眼,全力的去感知身后的动静。
他不知道对方的目标是他还是吊脚楼上的那个人,他没有探头去看,他只怕一探头就被人爆头。
身后没有声息。
危险却一直都在!
**
小船靠岸,网中的不是大鱼,而是苏帕。
山口组大小姐既然要活捉苏帕,那他就一定要“荣幸的”活着见藤原纪香一面。藤原纪香从草地走来,直接走进了吊脚楼。
吊脚楼很是通风,窗门均开,河面略带清爽的气息随风传来,却难以吹散房间里面的浓烈血腥气味。
有三人被堆到了房间的一角,都是双眼怒睁却没有了呼吸。大小姐只说留下苏帕这个活口,其余的人,死活不计。
藤原纪香没有去看那几具尸体,直接找个没有血迹的竹木凳子坐了下来,冷冷道:“情况怎样了?”
水野田郎看似恭敬,实际上有点自豪的汇报日常工作,“藤原小姐,吊脚楼内有四个枪手。我们进攻的时候死了两个,不过我们杀了他们三个,活擒了苏帕。”
砰的一声响。
苏帕连人带网的被摔在了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子。
水野田郎掏出短刀,一刀捅了过去,隔着渔网切在了苏帕的小指上。十指连心,无论苏帕是装晕还是真晕,这一下子的钻心疼痛立即让苏帕睁开了眼睛,他的一张脸有些扭曲,居然能咬牙忍住没有出声。
他知道喊破了天,也不会有人来可怜他的。
水野田郎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之意,“我知道你懂得我们的话,我问,你答。你不说,我就从你的手指头切起,你身上的部件,都可能会被切下来,包括鼻子、耳朵……还有……你的那个东西,你明白没有?”
他本来还想说的更痛快一些,不过终究顾忌藤原纪香在一旁,没敢太过放肆。
苏帕没有回应。
水野田郎慢慢的加力,刀口从苏帕小指的伤口拉进去、再划过来,如同拉锯一般。他没有急于切断对方的手指,因为知道这种疼痛才更让人难以忍受。
苏帕疼的浑身颤抖,居然仍没有开口求饶。
他显然也知道对方的身份,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自从他接了这个任务后,就意味着活命的机会已不算大。
水野田郎眼中露出猫戏弄老鼠的残酷快意,正要加大折磨,藤原纪香已道:“我来问,你退下。”
眼皮跳了下,水野田郎收了刀,神色略有些不满。
藤原纪香无视水野田郎,看着网中的苏帕道:“看起来你是条汉子,也不怕死的。”
苏帕沉默不言。
藤原纪香对这种反应不出意料,“可你既然来杀我,就应该知道山口组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帕嘴角终于抽搐了下,哑声道:“你可以杀了我。你把我的同伙都已杀掉了,再杀了我,大家就互不相欠了!”
藤原纪香笑笑,可笑容却很有些冷酷,“事情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毒猜派你来的?毒猜为什么要对付我?你为什么要杀哈娜灭口?你们杀山川美奈子的目的是什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