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后半句话,霍靳西似乎稍稍提起了兴趣,竟然反问了她一句:“美国?”
“对啊。”慕浅回答,“我回来是为了查这桩案子,现在调查结束了,我过段时间就该回去了。美国好吃的水果还是蛮多的,霍先生想吃什么,我应该还请得起。”
她笑得自然,眸光流转,眼眸之中却丝毫不见从前的影子。
霍靳西依旧站立不动,“我对水果没兴趣。”
慕浅听了,忽然微微踮起脚靠进他,“那霍先生对什么感兴趣呀?”
她凑得太近,面容白皙柔润,纤长的眼睫根根分明,红唇润泽娇俏,分明是诱人心的模样,哪里像个无心冷情的女人?
霍靳西伸出手来,托住了她的脸,拿在手中静静观察。
慕浅也不挣扎,只是由他,脸上笑容依旧。
指间肌肤滑腻如凝脂,一如往昔。这张脸的美,跨越了时光,贯穿了岁月,却终究还是有所不同。
霍靳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甘心吗?”
“什么?”慕浅疑惑。
霍靳西低头凑近她,缓缓道:“不是恨我吗?就这么回去,甘心吗?”
慕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安静片刻之后,笑着叹息
了一声,“霍先生误会了呀……”
霍靳西沉眸看着她,静待着她往下说。
“恨你,那是我少不更事的时候产生的情绪,后来我想通了,也就放下了。”慕浅看着他,目光真挚而诚恳,“霍先生只是不喜欢我而已,这有什么错呢?要怪,只能怪我自己一厢情愿,厚颜无耻。有的时候,爱才是错,不爱没有错。”
说完这句,慕浅将手中的水果举了起来,“我这些水果洗给爷爷吃的,他老人家还等着呢,您让一让呗?”
大约是她提到霍老爷子的缘故,霍靳西看了她片刻,竟然真的松开手,让她出去了。
霍靳西转身看着她翩然而去的背影,倚在料理台边,给自己点了支烟。
爱才是错,不爱没有错?
那……到底是谁错了呢?
慕浅端了水果出门,霍老爷子正坐在小庭院里听戏,一看见她出来,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慕浅瞥他一眼,“那您还想怎么的?”
霍老爷子只是笑,“爷爷的心愿,你还能不知道?”
“不知道。”慕浅重重搁下手中的水果盘,“我约了人见面,这些水果,您留着和您的亲孙子好好吃吧!”
说完慕浅便回自己房间去拿了包,在霍老爷子的挽留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霍靳西抽完烟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慕浅早已经没了人影。
霍老爷子一看见他就重重敲了敲拐杖,“一来就把人给我吓跑了,你说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霍靳西说:“反正她过段时间就要回美国,您趁早习惯吧。”
“什么?”霍老爷子脸色一变,“她说要回美国?”
霍靳西一瞧老爷子那脸色,没有回答,只是道:“我还有客户要见,您好好休息,有时间再来看您。”
霍老爷子却仿佛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一直到霍靳西离开,他的生活秘书丁洋走过来,老爷子还在反复地念叨:“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这才回来几天,真是一点也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
“老爷子,您说谁呢?”丁洋问。
“还能有谁?”老爷子横眉竖目,“不就是慕浅那个丫头!没良心!刚陪了我两天,就在偷摸盘算回美国的事去了!”
丁洋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说:“慕小姐那么疼您,你要不想她走,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霍老爷子听了,蓦地一挑眉,思索片刻之
后,顿时如同打通了关节一般,十分舒畅地拍着丁洋的肩膀笑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慕浅在一家餐厅里见到了陈迪——因蒋蓝案枉死狱中的梁冬的女朋友。
几个月前,陈迪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整个人苍白憔悴,更兼病态,状态十分糟糕。可是这一次,慕浅再见她,发现她状态好了许多,竟然还化了妆,虽然难掩病容,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有了很大改观。
一看见慕浅,她就笑了起来,看起来纯净而美好,“慕小姐。”
慕浅看见她的模样,倒也颇感欣慰,“你最近怎么样?”
“我听家里人的话,一直在积极治疗,虽然还是很痛苦,可至少爸爸妈妈觉得安心。”陈迪笑着回答了,随后又开口道,“慕小姐,你的报道我看了……谢谢你。”
“不用对我说谢谢。”慕浅说,“我只是在工作而已。”
“可事实上,就是你帮我完成了心愿,给了梁冬一个清白。”陈迪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可她却仍然是笑着的模样,“这两年来,所有人都说我疯了,所有人都说我被他骗了,没有人肯相信我……慕小姐,为什么你会相信呢?”
慕浅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