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差不多是这样,有时候上午八点在莲香楼喝早茶,或者约在中午去陶然居吃饭,下午三点,固定在喜甜茶茶屋喝下午茶,晚上……”
阮柠一边涂指甲油边歪着头,用肩膀和脸夹着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哎哟喂,干妈下了血本赞助你,我强烈怀疑,你是顶着相亲的头衔混吃骗喝。”
手机那头,传来死党姜斓的嘲笑。
“拜托,她只是赞助了优惠券,我妈这只铁公鸡,半毛不拔。”
“但是你这一天天排得满满当当,以前也没觉得你恨嫁啊。”
“没办法,时间紧迫,我妈托人看了日子,她今年犯太岁,全年就一天适合出嫁。”
“你妈是我干妈,你又是我老同学兼死党,你们如果今年一起出嫁,我随份子,到底是准备一份还是两份?”
“肯定得准备两份,出嫁之女和出嫁之母还能是一家吗?”
“你们两母女是吸血鬼转世吧。”姜斓忍不住吐槽。
两人聊着,突然又有电话接进来,她拿起手机一翻,是母上大人的追魂夺命CALL。
“小斓,不跟你瞎掰了,我娘又来电话催我了。”
沈美君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
本就丈夫走得早,相依为命的独女,今年年芳二十八。
都这岁数了,红鸾星纹丝不动。
但是呢,女儿不动,她却动了。
拉扯女儿十多年,期间不乏有人做介绍。
可是沈美君眼光可不低,因为女儿她爹有才有颜又体贴,她总要拿来作比较。
大多二婚都是以条件为主,沈美君亦然,好在这回找的男人,年龄虽然大了七八岁,不过马上就要退休了,又是国企干部,各方面不错,最中意的一项,就是对方是本地人,还丧偶。
“喂,妈,我马上出门。”
“等,等一下,有件事要跟你说清楚。”
“你说。”
柠一打开鞋柜挑选鞋子。
“你现在去我房间。”
“干嘛?”
“别问那么多,先去我房间。”
沈美君此时在异地度假村,即便是游玩,她也能远程操控,轻松拿捏。
放下鞋子,柠一穿过客厅直奔老妈的卧房。
“到了你房间,然后呢?”
“梳妆台的首饰盒下面,我压着一张红纸,看到没?”
“嗯嗯,看到了。”
柠一把红纸拿在手里,同时,沈美君又说,“前两天跟你商量的事儿,你记清楚了?”
“妈,现在相亲,都不是卷房车,改卷生辰八字了吗?相亲界,内卷得这么严重了?”
“跟你说正经的,今天下午三点,我把姓陈的推掉了,姓白的那家有空,你在喜甜茶茶屋,相这个姓白的。”
“妈,你说他们家这么在意女方八字,你给我弄一假的八字,万一我嫁过去,把人克死了,咋办?”
“呸呸呸,你瞎说八道什么呢,你的八字我合过了,虽然不是十全十美的八字,但是也不至于嫁过去把人直接克死。”
“半残也不行,守活寡我可不干。”
“我还能害了你?其实啊,白老太就是被人忽悠了,她自己不知道,这么大年纪了,吃斋念佛念糊涂了不是。”
“行吧行吧,就这样。”
“还有啊,这白家是大户人家,又是搞艺术的,你啊,给我斯文一点。”
阮柠一没辙,拿着红纸对折,然后揣自己兜里,这回安安心心地上路,出门。
其实,并不是柠一想要顺从老妈,毕竟天天相亲,是个人也受不了。
但是愿赌服输。
一年前,柠一辞掉工作改做服装生意,当时母亲极力反对,两母女一场恶战,最后以一年之限为赌注,赢了,老妈把棺材本拿出来投资她,输了,她就要听命老妈的安排。
老天不作美,赶上年初的经济危机,结果阮柠一亏得血本无归。
其实她们家不算富足的家庭,但是柠一就喜欢做生意,不喜欢坐办公室的感觉,沈美君后来妥协,也是想让女儿尝尝失败的滋味,要不然她一辈子也成长不了。
只可惜,成长的代价有点大,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们现在的住房是租来的,两母女从四线城市搬来一线生存,本就清苦,如今生意失败,柠一的打击可想而知,所以她也有点破罐子破摔,不如找个人嫁掉,又能改善目前的状况,还能让老妈顺顺利利地嫁人。
沈美君在老年大学经人介绍找到第二春,对方又求了婚,因此她转头又对女儿一顿疯狂输出。
在他们老家有个说法,如果家中有女已成年,又没有出嫁,而母亲要再嫁的话,是会阻碍女儿的红线,使其变成老姑婆。
糟粕没有除干净,沈美君对此深信不疑,还说人家白老太糊涂,其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了一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