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京城永定门外大教场上,旌旗招展,耀武营振威营两营两万兵马齐整列队接受检阅。
朱厚照率文武群臣悉数到场,在一番慷慨激昂的勉励之后,朱厚照宣旨授予张延龄平贼大将军的印绶和将旗,同时赐给张延龄一柄配剑。
朱厚照宣布,眼下朝廷要务便是讨贼平叛,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绕着这件事展开。既然拜张延龄为帅,便给予他一切和平贼有关的军务专权。谁敢不遵平贼大将军之命,张延龄可先斩后奏,全权决断。
这样的权力绝无仅有。所有人都明白,皇上这是真的急了。局面糜烂,皇上需要人力挽狂澜,迅速平息事态。为此,他不惜给予张延龄最大的信任和权力。
从一点上便可以看出来,此次大军出征,皇上甚至没有派镇军太监随行监军。以往任何一只兵马出征,除了领军之将之外,内外廷都是要派太监和文官组成制衡监督的体制的。但这一次完全没有。
众臣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张延龄在内外廷的官员心目中的印象一直不佳。内廷刘瑾为首的太监们自不必说,视张延龄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外廷最近也是对张延龄颇有微词。
原因自然还是张延龄越权处置广东官员之事。这些官员不去想广东那帮官员该不该处置,他们心里想的是‘抛却事实不谈’的张延龄代表的勋贵集团对文官的不尊重和蔑视。在事实和自尊面前,文官们选择了后者。所以对张延龄很不满意。
这种情况下,张延龄官复原职,挂印出征,风光无比。令内外廷众人感到极度的不适。看着张延龄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气的不行。
但另一方面,河北贼兵已经坐大,坐拥十万大军,横扫了河北数府十几城,从者云集。这种情况令人心焦和恐慌。
这时候,张延龄站出来领军出征,他们当然也希望张延龄能够平贼成功,解决朝廷面临的危机。
可张延龄若是成功了,这又是一件大功,又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情。
在朱厚照希冀的眼神中,官员们矛盾的目光里。张延龄昂首阔步,领着徐延德、张隐、孟亮等军中将领检阅三军,之后行礼上马。一声号令之下,三声炮响,大军开拔往南,直奔霸州。
前往霸州的路上,徐延德询问张延龄的平贼方略,张延龄哈哈一笑,给了四个字:随机应变。徐延德翻了翻白眼再没说话。感觉这个妹夫打仗似乎是儿戏,但是每次他都能赢,也真是没天理了。
不过这一次,徐光祚出征之前细细嘱咐徐延德,一定要听张延龄的命令,按照他的要求不折不扣的执行。徐延德也知道这一次事关重大,自不敢耍派头。
况且,这是徐延德的第一次正式领军作战。是徐延德领团营来的第一次实战。说起来,他还是个菜鸟级别的将领。心里还有些慌张。一切只等听张延龄的吩咐了。
三月十九,大军抵达霸州城外。在霸州驻扎的众将领出城相迎。
霸州驻扎有天津三卫和大同宣府等地调集来的三卫兵马。这些兵马按照甚至都归于张延龄所属。这六卫兵马驻扎在霸州已有半个多月,其间只有过一次进攻,便是攻战了文安县城。后来得知马中锡兵败之后,他们赶忙退守霸州,不敢再进攻。
在得知朝廷派了张延龄前来统帅兵马的时候,将领们纷纷出城来迎接。
“末将徐卫见过大将军。”
“末将周良臣见过大将军。”
“末将江斌见过大将军。”
“末将许泰见过大将军。”
“末将吴浩见过大将军。”
“……”
霸州北城外,众将领纷纷向张延龄见礼。
徐卫周良是天津三卫的指挥使。还有一位指挥使李云留守天津卫没有跟来。江斌是从大同调来的边军将领,许泰和吴浩是从宣府调来的两卫兵马的指挥使。
张延龄微笑还礼,下令兵马就地驻扎,率领数百骑兵和众将进了霸州城。
霸州衙门大堂里,张延龄稍作休息之后便召开了作战会议。
“诸位将军,本人授命平贼,统帅各路兵马。今日起,咱们便是并肩战斗的兄弟了。本人对诸位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件事希望大伙儿记住,那便是:绝对服从军令,不得有半点折扣。都明白了么?”
“末将明白!”众将轰然道。
张延龄雄踞军案之后,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众人,沉声道:“有些话,你们或许听着刺耳。但本人还是要跟你们说一说。诸位领军作战的经验比本人丰富,从军的时间也比本人长。但是,那都是过去。就像如今,各位坐拥数万大军,却眼睁睁的看着反贼在眼前肆虐,却按兵不动,这众举动甚为可笑。天津三卫兵马倒也罢了,毕竟是内陆卫所兵马,并无作战经验。但对你们边镇调来的三卫兵马而言,难道朝廷是要你们来吃闲饭的么?调你们来是平叛的,不是让你们在霸州城躺着睡觉的。”
江斌许泰等人面如紫肝,尴尬又恼火。本来他们是身经百战的边军将领,这一次被调集来平叛,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