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妇人们就是马顺媳妇找来帮着绣花的人,她们来交了绣品,还呆在院子里就是在等着拿工钱的。
听到堂屋里马顺媳妇这话,顿时警觉起来,“忽”地一下就围到了堂屋的门口和窗下,看着里边剑拔弩张的情形,忍不住悄悄议论出声。
“这两人真的不想给咱们工钱吗?那咱们岂不是白干了?”
“两个小孩子都敢来讹咱们的工钱?”
“马嫂子找的这是什么人呀,都敢讹到村长家里来了。”
“就是,早知道就不接这活了,时间给得这么紧,为了能按时绣完,我一整天都没给孩子好好做饭吃,只凑合着给他们塞了几两口干粮。”
院子里“嗡嗡嗡”的说话声,一字不落地钻进了素雪的耳朵里,马顺媳妇这是利用这些人给她施压呢。
素雪心里冷笑,“马大娘,除了这一件不合格的外,其他的工钱我都可以给你结了。”
马顺媳妇趾高气扬地道:“那你现在就给我结。”
素雪不信任地看着她,“马大娘,把这件绣坏了的说清楚了,我们就给钱。”
马顺媳妇不耐烦了,坚持道:“一码归一码,先把那些钱给我们结了再说。”
马臻拽着马顺媳妇的衣袖焦急地道:“娘,不能只给她们绣的结工钱,我绣的这片也要工钱,我的手都被扎破了好几次,好容易绣完了,不能不要钱。”
原来这片是马臻绣的,难怪马顺媳妇这么气急败坏的。
这么紧急的活计,马顺媳妇竟然交给一个初学刺绣的孩子去做,真是……。
被自己闺女说露了底,马顺媳妇有些恼羞成怒,对马臻道:“别再添乱了。”又伸手把她拨拉开,对素雪道:“这片的工钱我们暂时不要了,你还是把其他人的工钱给我结了。”
素雪据理力争,道:“其他人的工钱我肯定是要结的,喏,我把钱都带来了,只是那片……”
马顺媳妇见素雪把荷包里的钱摇得“叮叮当当”地响,鬼使神差地上去抓她的手。
那马顺媳妇体壮,手上的力气特别大,素雪被她猛地一抓不由痛呼出声“啊——”
汪泽然早就在戒备着马顺媳妇了,见素雪被她抓痛,跨步上前一把抓住马顺媳妇的手,向下一按,往后一拉,马顺媳妇的手就被扭到了自己身后。
汪泽然只想阻止人伤害素雪,见马顺媳妇不再动作,便松开了手。
马顺媳妇体重大下盘不稳,汪泽然这个的动作又来得迅猛,让她一个没站稳竟然摔倒在地上。
马臻压根就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她娘摔倒了,以为是被汪泽然打倒的,吓得“哇哇”地哭叫起来。
门口的人见村长媳妇吃了亏,哪里肯干,一下子全都挤进了屋里,七嘴八舌地理论着、吵嚷着,有的去扶马顺媳妇,有的上来就撕扯素雪和汪泽然。
可汪泽然哪里会让她们碰到素雪呢,他双手把人护到怀里,脚下不知道怎么动了一下,冲在前边的妇人还没走到素雪跟前,就摔了个狗啃屎。
两个妇人“哎呦哎呦”地痛呼着半天爬不起来,后边的妇人忙刹住脚步,只敢嘴上叫嚣着:“哪里来的野孩子,在人家家里撒野。”又忙不迭地去扶倒地的妇人。
堂屋里顿时吵吵嚷嚷乱成了一锅粥。
见没人再敢上前,汪泽然也不再动手,只护了素雪靠着墙站着,冷冷地看着乱糟糟的人群。
“啪——”一只茶碗摔碎在堂屋脚地上,众人瞬间都噤了声,惊讶地回头去看。
只见马顺站在堂屋门里,面色阴沉得都能挤出水来,恶狠狠地看着屋里的妇人们,“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他只是去村子里调解个纠纷的工夫,回来家里就炸了锅,这群娘儿们是到他家是来拆屋子的吗?
看到马顺的脸色,屋里的妇人们都忍不住默默地往后退,挤在屋内一角互相戳弄着,就是没人敢出头说话。
妇人们一退开,素雪看到马顺媳妇还没起来,此刻就坐在地上,正仰着头张了大嘴巴,有些惊愕,又有些委屈和羞愧地看着马顺。
马顺嫌弃地瞪了自家媳妇一眼,道:“马臻,把你娘拉起来。”
马臻早就止了哭声,听到马顺的话,赶紧拖住马顺媳妇的手,“娘,快起来。”
马顺媳妇顺势从地上爬起来,指了汪泽然,告状的语气对马顺道:“他,这个没有家教的野孩子,竟然敢动手打人。”
汪泽然淡定地辩解道:“我没有打人。”
马顺这才注意到素雪和汪泽然也在屋里。
见这两人离马顺媳妇和那帮妇人那么远,马顺媳妇又是人高马大的,怎么可能被个孩子打了,没有谁比他了解自家媳妇了,真要是被人打了,她还能这么淡定?
马顺心里有了数,对屋里的其他妇人威严地道:“你们都先出去。”
曾被摔倒的一个妇人有些不甘心,叫道:“那孩子真的打人了,他还使了妖术让我们两个都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