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子从汪泽然手里接过毛笔,嘴角都要扯到耳朵背后去了,当即就沾了水在光滑的石板上练起字来。
大妮把自己的头绳收起来,兴致勃勃地拿了梳子给二妮梳头,扎上新买的红头绳让素雪看。
见素雪又拿出两朵小布花,大妮二妮使劲摇头道:“我们有头绳就够了,这花,俊妮你自己戴吧。”
“大姐,二姐,这是专门给你俩挑的。”
推拒了半天,大妮二妮才红着脸收下了,一时又舍不得戴,偷偷藏在贴身的衣服里。
相较于头花,小妮更喜欢糖稀,跟三小子、四小子、牛牛几个拿着不同造型的糖稀兴奋得哇哇直叫,蹦蹦跳跳地喊:“四叔真好。”
素雪拉着汪泽然正要去院外的树下看书,听到孩子们喊四叔的声音都甜了几分,不觉弯了嘴角。
高氏正在做针线,看几个孩子蹦跳着打拍子一样的喊四叔,酸溜溜地对葛氏道:“瞧他们,到底是些孩子,他四叔一个糖稀就把他们给收买了。”
葛氏笑道:“可不是吗?咱们过年都舍不得给孩子买颗糖,现在不年不节的,一个人能吃那么大块糖稀,可不得高兴疯了嘛。”
高氏撇了嘴道:“那还不是因为咱们手里没钱吗?娘要是把钱给咱们,咱们也能给孩子买些好吃的甜甜嘴。”
大家又没有分家,四盛手里怎么就有钱买这些东西?还不是王老太给的,她就是偏心四房。
四盛拿了钱,明面上给各房孩子都买了东西,可在没人看着的地方,还不知道偷偷给自家孩子多买了多少呢。
葛氏道:“那二十文钱,娘不是没有要吗?你准备用那些钱给孩子们买些啥呀?”
合作社奖励给葛氏她们的钱,王老太最终还是没有收回去。
葛氏起先也不敢自己留着,主动去交给王老太,却被退了回来,王老太道:“既然是奖励给你的,你就自己收着,看大盛和几个孩子缺点啥,自己去买了给添上。”
听葛氏提那二十文钱,高氏本能地反驳道:“那是奖励给咱们自己的,怎么能给那些孩子买东西呢。”
高氏话才一出口就反应过来说得不合适,又描补道:“咱家孩子这么多,就咱们那几个钱也不够给每个孩子都买点啥呀。”
葛氏并没有听出高氏话里的不对,思路随着高氏的话落在孩子人数上,“叶家四房加起来,孩子还真是不少,是院子里孩子最多的人家了。”
正说着,就见永安穿了件新夹袍,喜滋滋地围着院子转圈圈,这会儿正转到葛氏和高氏身边。
高氏瞥了永安一眼,转开头全当没有看见。
葛氏却对着永安惊叹道:“哎呀,永安这衣服真好看,俊得连大娘都认不出你了,快来让我摸摸。”
永安就咧了嘴靠近葛氏,葛氏摸了一下永安的后背,又翻起衣襟看里边,“这布料摸起来真舒服,永安,这是你爹给你才买的吧?你可得爱惜了穿,别三两天就蹭得稀脏的。”
永安“嗯嗯嗯”地应着,又转身跑去别处显摆去了。
高氏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嘴角瘪成了豆角,看吧,她说什么来着,四盛果然拿公中的钱给自家孩子买了更贵的更值钱的东西。
给永安买还是成衣,看妹妹料子就不便宜,她二房的几个孩子什么时候穿过细棉布衣服了?
高氏心里的嫉妒和怒火疯狂地往上涨,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脸上挤出笑,道:“大嫂,四盛怎么就只给永安买了衣服?三小子的身上穿的都快露出肚脐了,也没见给买件新的。”
葛氏无所觉地笑道:“给买呢,娘已经给大妮她爹说过了,过两天去镇上买些料子和棉花回来,先给三小子做件夹衣。”
葛氏思量一回热心地道:“回头,我把三小子去年的夹衣找出来给你,让四小子试试。”
高氏听了心头的火气烧得更旺了,四房的孩子穿细棉布衣服,大房的也马上能穿上新衣服了,可她家四小子就只能穿三小子穿剩下的旧衣服?凭啥?
高氏脸色憋得乌青,紧紧地捏着鞋底,手上青筋暴起,把纳鞋底的麻线抽得“吱吱”地响。
杨氏正和大柱媳妇何氏在一起补衣服,何氏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几乎已经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当了。
见永安穿着新衣服过来,杨氏也笑着夸了两句,用手抻了抻他的袖子,回身从笸箩里拿出淡蓝色的线,道:“永安,这衣服袖子有些长,你脱下来,我给你卷起来缝上圈,等你长高了再拆了放下来。”
永安正在臭美,怎么舍得脱下新衣服。
一旁的何氏哄道:“永安,你三大娘一会儿还要去做豆干呢,你快点脱下来让她给你缝两针,一会儿就好了,缝好了穿上就更俊了。”
永安这才伸手解衣带,杨氏帮他把衣服脱下来,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没用多长时间,杨氏就咬了钱头,把夹袍抖了两下给永安重新穿上,看了看袖子道:“嗯,正合适。”
永安也高兴地摸着正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