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和四盛有随身空间,并没有饿着,倒是因为他们俩“饭量小”,时不时地把自己的吃食分给汪泽然、永安和三小子,连带的这几个人也没有怎么挨饿。
困扰四盛的是赶路。
何氏已经好了很多,大柱怎么说也不让她再坐车了,素雪和汪泽然便又有了牛车座位。
只是四盛不但要跟着队伍用脚走路,还要牵着骡子。前几天车队每天走得不多,他还能勉强跟上,昨天队伍一提速,他就有些适应不了了。
其他叶家人都是干农活习惯了的,走路的确累,但与农忙时候沉重的体力劳作比起来,长途跋涉还是可以忍受的,就只有常年读书的四盛走得实在力不从心,甚至都要怀疑人生了。
素雪和汪泽然见了,就要换四盛上车休息休息,但四盛看着大妮、二妮、二小子等一群侄子侄女都没有车坐,他一个大男人还是长辈怎么好意思上车呢。
素雪和汪泽然便换了二小子和大妮坐车,两人下来陪着四盛一起走,帮着牵会儿骡子,让他能缓缓。
高氏见了就用胳膊肘碰二妮儿:“你去让大妮下来,换你上车坐会儿。”
二妮也走得累极了,已经紧了好几次绑腿了,不过,大妮今天还是第一次上车坐着,她刚从车上下来没一会儿,怎么好意思说。
见二妮不应声,高氏就戳了她的额头骂:“你个没出息的,自己都走不动了,还考虑别人。”
两人正嘀咕着,后边忽然传来敲锅声,“吁——”大盛忙一拉缰绳停了车。
四盛忙将骡子缰绳交给汪泽然,跑去队伍后边看情况,素雪也跟着去了。
几个汉子聚在队伍尾部很是不安的样子,赵大头见四盛急匆匆地跑过来,忙不好意思地道:“四盛,不是别的啥事,就是……刚刚老二媳妇晕倒了。”
素雪看过去,见大头媳妇、赵老大媳妇、王婆子几个女人围着赵老二媳妇,老二媳妇已经醒过来了,虚脱地靠坐在路边的树干上。
赵老二不好到跟前去,只在人群后搓着手转圈圈。
素雪想起何氏犯病时,古氏给杨氏和大柱说过的话,不管古氏医术怎么样,这时候只能靠她了。
素雪在人群中看了一圈,见连不怎么露面的张屠户媳妇都在场,就是没见着古氏。
四盛也想到了古氏这个人,便问王猎户:“古氏医术到底咋样,能不能先给号个脉?”
王猎户一脸的为难,“她早上崴了脚,一直在车上坐着走不得路,医术嘛,恐怕……”
“我的医术是得了我爹真传的,号个脉有啥不能的?”一道高亢的声音打断了王猎户的话,古氏从王家的骡车上爬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四盛跟前。
“四哥,这种事,你只要说句话,我爬也要爬来给人看看的。”古氏对四盛说完,便走到赵老二媳妇身边,拿了她的手直接号起脉来。
四盛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应了,素雪就抿了嘴笑,这个古氏有点意思。
王婆子见古氏也来了,就悄悄走回到自家骡车旁,坐在车辕上歇起了脚。
早上古氏走不得路被强子扶上车,王婆子只得和王猎户两个换着走路,到底是年龄不饶人,这走了大半晌就累得实在不行了,叼个空赶紧坐下歇歇。
古氏号完脉很快得出结论:胃肠阴不足而阳有余。
见大家听完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古氏一拍大腿:“就是饿的,多吃点东西,如果有红糖红枣红豆之类的,给她吃上,补补血就没事了。”
听这这么一解释,大家才明白过来。
赵老二不再打转了,倒是凝眉细细思量起来。赵大头却暗暗地去瞪大头媳妇,后者被他瞪得直瘪嘴,低了头不敢看他。
大头媳妇弯了腰去独轮车上拿出半袋杂面油茶,递给赵老大媳妇,“去冲了给老二媳妇吃。”
赵老大媳妇忙接了,用水囊的开水给弟媳妇冲油茶。
张屠户媳妇对大头媳妇道:“大头嫂子,我恰好蒸了点加了红枣的红糖馍馍,你等我拿来给孩子吃。”
大头媳妇就扯了满脸的笑道谢。
古氏回了自家骡车后,不一会儿王婆子也送来了吃食:油茶,还有一小块盐肉。
赵家几兄弟把独轮车上的东西,搬了一些放到张家的大骡子上,这骡子就是张富从三羊镇骑回来的,现在搭了许多行李,张富只得牵着走。
四盛看着赵老二媳妇坐上了独轮车,才带了素雪回到叶家队伍里。
六家人继续前行。
赵老二媳妇的确是饿晕的。
赵家这几餐主食吃的都是蚱蜢,再配一点杂面糊。赵老二媳妇却吃不得蚱蜢,一看到这东西就直犯恶心,更不要说吃了,试了好多次,实在克服不了这种生理性的反应,就只好不吃,每餐只喝些杂面糊糊。
赵老二心疼媳妇,偷偷将自己的糊糊省给媳妇喝,却不小心被大头媳妇看到了,大头媳妇就骂儿媳妇:“汉子推车干重活,你不说体贴他,还吃他的口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