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与那名家丁在偌大的王家大宅中穿梭,他俩前脚所过之处后脚便有黑影掠过,悄无声息自黑夜中出现瞬息之间又消失在黑夜之中。
高凤于金瓦之上负手而立,把黑袍人的动向尽收眼底,青丝摇曳如鬼如魔,眼中红光闪现,透着嗜血冷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功夫,今日竟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呢。
家丁领着黑袍之人停在一处雕花木门前,只见他与那黑袍人低语几句推开了门。
黑袍人没有犹豫,快步迈了进去,家丁则迅速关了房门,探头探脑又瞧了瞧四面八方,这才揣着手脚步匆忙走了。
他一走几道黑影立马闪现在门口,却不曾有所动作,似在等什么人。
高凤自黑暗中走出,闲庭信步的样子仿佛似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不疾不徐,甚至面上还透着笑意。
他脚步未顿,伸手直接推开了面前的木门,木门发出嘎吱响动,里边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黑衣人面面相觑,似早有预料,高凤抬脚迈了进去。
屋中一片黑沉,一股子霉味充斥整间屋子,桌上的灰尘叠了厚厚一层,显然这是间不住人且荒废的屋子。
可刚才那家丁明明把人引入了这间屋子,而现在这间屋子里空空如也,一目了然,哪有什么人影。
在场黑衣人都是受过严苛训练的死士,如此情况哪怕心中疑惑可也不会开口询问,只把目光投向了前方之人。
高凤的眼眸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辉,他上下打量了屋中结构,绣着金线的靴子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动,他的步子很重可地上的尘土却纹丝不动,甚至他走过的地方连脚印都不曾有。
一排娟秀脚印自他脚底蔓延到墙角处,他抬眼看了墙角头顶一眼,蹙眉往后退了两步,低头沉思。
在抬头,眼中已是了然之色,上前青葱指尖在墙壁之上缓缓划过,在诸多凸起之间他迅速捕捉到那块不寻常的青砖,一按,面前的墙发出沉闷之声,露出了一条暗道。
暗道漆黑一片,如深渊巨口不知深浅,万一贸然进入有埋伏,进退两难,裴歌担心高凤安危,请命前去。
“主子,下面危险,不妨让属下等人先前去探路。”
黑衣死士早已在高凤身后站定,齐刷刷看着他只等他一句话。
“无妨。”高凤自袖中掏出面巾带上:“难得遇到有趣之事,岂能放过。”
说完只听他冷笑一声,闪身直往通道而下,裴歌等人见状不敢耽搁赶忙跟上。
暗道比高凤想的还要深,暗道之中黑灯瞎火无一丝光亮,还伴随着一阵阵刺鼻的腐烂血腥霉味,这种味道他熟悉无比,京都炼狱里皆是这个味道。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烈,那味道仿佛前方有万人坑一般,臭味冲天。
“不太对劲,你们把药服下,以防万一。”
高凤沉声提醒,这血腥之气过浓,吸入太多不见得是好事。
他身后之人纷纷掏出怀中瓷瓶,他们都是身负人命无数之人,尸山血海也曾去过,可也不曾闻到过如此浓烈的血腥气,伴随着腐臭之味,直教人作呕。
高凤也掏出瓷瓶倒入手中,墨绿药丸在黑夜之中透着光泽,他仰头吞下,这才小心继续前进。
很快前方传来亮光,高凤眸子微眯哑声道:“小心行事。”
身后传来应答之声,若是往常高凤自是不担心其安危,可这地道狭隘,前方状况不明,还有这味道,让他不得不防。
靠近光亮处,似有人声传来,高凤一行人谨慎的收了步子,听里边之人对话。
“这药真的有用?我儿如今疯魔了一般,若是无用可怎么办。”
说话之人是一妇人,刻意压了嗓子,高凤无法辨别是否熟识。
“放心,这药保管有效。”
回答她的乃一苍老男人声音,老态龙钟之感,嘶哑的可怕。
“你以前还说那药吃了会彻底治愈我儿,如今再犯是为何?”
一阵沉默无声,半晌嘶哑之声再次响起:“许是受了刺激。”
“什么意思?”
“便是话中意思,那药以虫为引,压你儿病症,可若是受到相克之物刺激,便会失效,你不妨好好想想,你儿近日可接触了什么人,什么物。”
又是一阵沉默无声,高凤眼中狠厉之色划过,抬手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只觉风声掠过,他身后的黑衣人已如宝刀出鞘一般疾射而出,直冲里边说话之人而去。
高凤与裴歌紧随其后闪身而出,面前之景却让见惯尸体横陈得二人深深皱起了眉头。
偌大地窖之中满是血污,房梁之上吊挂着三具无头男尸,瞧那血液颜色,三具无头男尸应该今日才被悬挂于此,此时还从断肢处啪嗒啪嗒往下滴血,尸体下方一汪血池,暗红色血液灌了满满一池,血腥味与恶臭味便是由此而出。
饶是见过残忍景象的裴歌也是被此景冲击的有些反胃,这血池注入了如此多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