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一场雨下下来,到了晚间根深露重,寒凉无比,往日里喧嚣的街道今日竟早早的就没了人,偶有几间亮着光的铺子,不是饭馆便是客栈,处处都笼罩在黑暗中,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怪物,可怕的紧。
马车车轱辘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咕噜噜”声,林檎婉与麝月并肩坐着,回想着刚才与高凤的相处对话。
可想来想去,对方所作所为滴水不漏,让她找不出一点错处,倒是她,不知死活凑到那等人物脸上还做了那些事说了那些话,现在想起来,她后知后觉的惊出了一身薄汗。
黑暗中她拉着麝月胳膊的手慢慢变紧,麝月扭头有些奇怪:“小姐怎么了?”
这会子她只有她二人,林檎婉便问:“他给你喝毒药时与你说了什么。”
听自家小姐问毒药一事,麝月便有些心虚,可事已至此,她不说也不行,回想了一下白日里的事麝月缓缓道:“高大人并没与我说什么,当时小姐你发着热,整个人烫的跟熟了一样,奴婢吓坏了只能求高大人救命,高大人便递给奴婢一杯热茶,说只要奴婢喝了,他便救你。”
“所以你便喝了?”林檎婉捏了她胳膊软肉,轻轻一拧,疼的麝月顿时倒抽气求饶。
“小姐,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没法子啊。”
幽幽叹了口气,林檎婉放开手:“疼不疼我不知晓嘛,我都未曾用力,你倒是叫的惨。”
麝月委屈的揉了揉被拧的地方:“小姐又不是奴婢,怎么知道奴婢不疼。”
“你还知晓这个道理啊。”林檎婉没好气看了她一眼。
“那你也不是我,怎知我就挺不过来,非得拿好端端的身子去跟别人以命换命。”
虽说心里很是感动麝月的付出,可一想到她这行为林檎婉便还是生气,往日里她的念叨索性这死丫头一个字也没往心里去。
明知她最讨厌不惜命之人,她偏偏还这样做,她这身子迟早都要没,她真的不想她最亲近的人为了她也丢了性命。
麝月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便知会挨训,对此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小姐是气她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便嘿嘿一笑不在意道:“若是让奴婢再选一次,奴婢一样会做这个选择。”
“你!”林檎婉被她气笑了,不由得又轻轻拧了她一下,麝月还是叫唤着疼,但好在气氛轻松了许多。
“死丫头。”笑闹过后林檎婉终是认输了,嗔骂了她一句。
被骂习惯的麝月不以为然,捞了吊帘伸头看了看到哪了,见还有一段距离便缩回脑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句:“小姐,你不知道,高大人虽然可怕,但他给小姐你喂药的时候可温柔了。”
“咳咳咳,咳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吓到了,林檎婉猛烈咳嗽起来。
麝月赶忙给她拍背:“小姐好些没有。”
咳嗽一阵,林檎婉直起腰,立马就道:“什么喂药,是他说的那颗神药?”
不知道神药是啥,麝月否决的嗯了一声:“小姐你换完衣裳昏倒后,就是高大人亲自给小姐喂药的,但喂得不是神药,叫什么,什么来着。”
麝月一时想不起来那药的名字,念叨了一会突然两眼一亮:“对了!空丹青!那药叫空丹青。”
“是叫空青丹。”
林檎婉扶额,她只听过一遍的人都能记住,她用命换的药却连名字都能记错,真是心大。
“哦,对,奴婢记错了。”麝月不好意思的讪笑两声,她当时太紧张,没听仔细嘛。
说起那颗药麝月又忙追问:“小姐,那药效果如何?奴婢瞧那药用上等玉瓶装的,应该是很值钱,你吃了可有反应?有没有觉得身子舒坦了?”
“可不是舒坦了嘛。”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林檎婉却不能否定这颗药的神奇:“在雨中受了那么长的凉气,旧疾也连着犯了,还发了热,若是搁在以前怎么也得大病个七八日才能动弹,可你现在看,我不仅几个时辰就醒了,能走能说,除了身子虚软,头昏沉,状态竟是出奇的好,你瞧药效如何。”
如此一说麝月便发现了,于是开心笑了起来:“那就好,不然奴婢那药可白喝了。”
说完她立马捂住嘴,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怎么还提这件事,不是找训嘛。
哪知林檎婉听见她这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却红了眼眶,那可是命啊,麝月为了救她竟然连犹豫都不曾犹豫,事后还要受她的训,她何德何能能得她如此衷心。
她一把抱过麝月,呜咽起来:“傻丫头,你放心你死不了,高大人说会把解药给我。”
还在懵圈的麝月啊了一声,然后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真的吗小姐?高大人原来这么好呢。”
好吗?
林檎婉想了一下,大概是不好的吧,但若说不好,他却没有见死不救,甚至还自降身份去雨中见她,但若说好......林檎婉想不出来该怎么夸他,陷入了矛盾之中。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说他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