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喝药了。”麝月端了药走到林檎婉身边,见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便把药碗放下。
“小姐,你瞧这是什么。”麝月凑近她手心摊开,上面安静躺着一颗黄色的块状物。
林檎婉眸子动了动,伸手取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麦芽的清香缠绕鼻间。
“这等稀罕物,你从哪来的。”饧块可不是普通的蜜糖,做法也繁琐,这一块成色极好,闻着也有股清香,想来味道也是好的。
“这饧块是红鲤姐姐给我的,奴婢没舍得吃,便留下来了,刚好给小姐配药吃。”
麝月尽量让自己语气轻快一些,她宁愿小姐大哭大闹也不希望她这样沉默。
“把药给我吧。”林檎婉伸出手,麝月忙把药碗递给她。
看着黑乎乎的药林檎婉难得没有犹豫,直接仰头喝了精光,药的苦涩自口中直冲头顶,林檎婉“呕”的一声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药全部吐出来。
把手中饧块放入口中,她绷直了嘴角。
“小姐,甜不甜?”麝月忙问。
一点也不甜,口中的苦涩盖住了饧块的甜味,她真的觉得好苦啊,她尝不到甜啊,她尝不到。
麝月瞧着股股清泪自林檎婉眼眶涌出,她心一揪,上去抱住她:“小姐你还有我啊,奴婢会一直陪着你,小姐不用怕。”
揪着麝月的衣裳林檎婉呜咽的如一条受了重伤的小猫,可怜可悲到极致。
“我该怎么办啊麝月,我该怎么办。”
麝月脑子被林檎婉哭的乱乱的,想也没想便道:“不是还有高大人嘛,小姐不是一直打算勾搭他嘛,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
是啊,林檎婉“忽”的从麝月怀中抬头,眼泪顿时就不流了。
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人,若不是前面生病,她已经在“勾搭”高凤的路上了,哪能等到如今。
她慌忙抹了把眼泪:“那我,那我该如何“勾搭”他?”
“这,奴婢也不知啊。”麝月前面虽一直嚷嚷让林檎婉去“勾搭”高凤,但还真的从未考虑过“如何勾搭”这个问题,难道不是这样那样就行了?
她也没经历过男欢女爱,她想了想以前出门听天桥底说书人说的桥段茅塞顿开忙道:“奴婢以前听说书先生说过,想要一个男人记住你,你就得贴到他身上。”
林檎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苍白小脸通红一片:“不行,这不妥。”她一个清白姑娘哪能随便贴到一个大男人身上。
“那说书先生还说,男欢女爱无非就是你情我愿之事,男人都爱娇柔女子,小姐刚好娇柔,高大人是男人肯定喜爱小姐的。”
林檎婉是未出阁的女子,身边自小也没有人教导这方面的事,她只懵懂知晓一些伦理纲常,再往深处便是什么也不知晓了。
但若真像麝月所说,世间男子皆爱娇弱女子,那想必高凤也不例外吧。
“还有啊,说书先生当初讲了个故事,讲的是个男子路过女子窗口,楼上女子看男子貌美便丢了自己贴身衣物下去,谁知男子对女子一见钟情,两人最后结了良缘,小姐不妨也朝高大人丢些东西。”
林檎婉一想到自己贴身小衣被男子握在大掌之中便一阵恶寒,一拍麝月脑袋:“你说什么呢,我绝对不可能把贴身衣物丢给别人的。”那等私密物件哪能说丢就丢,丢人还差不多。
麝月委屈捂着脑袋颇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谁让小姐你丢贴身衣物了,小姐可以丢帕子,丢香囊,反正就是丢点其它的东西啊。”
“这好像可行.....”林檎婉认真思索了一下,丢个帕子啥的刚好能表达心意还能得到好感,可以一试。
“还有还有啊。”麝月越说越兴起,后面又举了好多例子。
“那如你所说,拐个脚跌对方怀里岂不是最好的法子,既不至于毁了清白还能趁机探寻对方心意岂不两全其美。”林檎婉一双美眸眨了又眨,从麝月举得众多例子中敏锐的捕捉到这一个。
麝月也是一知半解,她举得这些例子都是在说书先生那听来的桥段,便也不知道哪个最好。
她不确定的点点头:“应该就这个法子最好吧。”她也不知道啊。
“嗯.....”林檎婉噘嘴,陷入苦恼:“可我觉得前面说的也值得一试。”
她陷入了苦恼,麝月与她一同陷入了苦恼,苦恼着苦恼着她却尖叫一声,吓得林檎婉魂都要飞了。
“你作甚。”
麝月眼冒金光看着她,目光炯炯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姐,奴婢听说宁安寺的菩萨特别灵,不然小姐去求求菩萨吧,说不准菩萨显灵救小姐于水火呢。”
被她一番话说的啼笑皆非,这是病急乱投医呢?
“那宁安寺每日那么多人上香祈祷,估计等你家小姐我成了一抷黄土也不一定能轮到。”
眼中金光渐渐消失,麝月耷拉个脑袋又坐回床上:“那便只能按说书先生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