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我家小姐身子可有问题?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
一睁眼,林檎婉便感觉有手压着她的脉搏,旁边是麝月的哀求声。
她刚一睁眼给她把脉的大夫便感觉到了,于是收回了把脉的手。
“恕老夫直言,五小姐的身子再经不起如此折腾。”这话自然是说给醒来的林檎婉听的。
麝月还以为是说给她的,还没来得及答复的时候林檎婉便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嘶哑着嗓子虚弱一笑:“劳烦大夫了,不知我这病还能治吗?”
“小姐你醒了!”麝月惊呼一声,赶紧把枕头拿起来垫在林檎婉背后,然后坐在她床边:“小姐,这是张大夫,是大夫人让他过来给小姐瞧病的。”
大夫人?林檎婉看了她一眼,麝月使劲眨眼,挤眉弄眼瞄向门边方向。
林檎婉探头一看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她叔母房中的杨婆子守在门口呢,怪不得麝月要叫大夫人,她那二叔母现在可不是林家大夫人嘛。
于是她轻微点了下头示意明白了。
张大夫不曾说话,走到桌边手起笔落,鬼画符似的写了一道药方递给麝月,麝月连忙接过。
“五小姐这病是自小落下的病根,积年累月早已成了顽疾,老夫医术不精无法医治,只能开一道疗养的药方,按时吃七个疗程,想来能缓解。”
预料之中的结果林檎婉并不觉得难受,捂嘴咳嗽两声:“沉痼自若我明白。”说罢林檎婉垂下眼眸难掩悲伤:“张大夫还是莫要安慰我了,这次发病吐血,在以前从所未有,不瞒大夫说,我也曾看过外头的大夫,对方说我活不过及笄,以前我是不信的,只是现在瞧来是不得不信了。”
她这一番话张大夫自然认为是病人思虑过重,于是也未曾反驳,很多病人都有此毛病认为自己要死了,作为医者说多了反倒像遮掩,说白了,这是心病,他医治过得人不说人人有,大多数都有此问题。
而他的沉默正中林檎婉下怀,于是林檎婉趁热打铁又道:“只是希望张大夫莫要告知我叔母,既然时日无多,我不希望叔母为我伤怀。”说完还抬头盈盈一笑。
她本就生的肤白貌美,又因常年生病更显娇弱纤细,这盈盈一笑透着九分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之态,张大夫行医救人数载,见过太多病重之人,可无一人有面前女子的姿容,哪怕病入膏肓也难掩颜色。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以前常听林家四小姐天姿国色,可他见了这五小姐,竟觉得这五小姐比之更甚,只可惜常年病着,肌肤消瘦硬是掩住了原来美貌。
心头惋惜,不忍拒绝,于是张大夫点点头应了林檎婉的要求,本也不算要求,她这病本就可以医治,他只需要实话实说便好,只是没想到这五小姐竟有如此孝心,当真赤子之心。
“五小姐也莫要多心,好生休养,你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啊。”走时张大夫怕林檎婉想不开,轻声宽慰道。
再次笑着道了谢,林檎婉让麝月把人送了出去,守在门口的杨婆子早已不耐烦了,见人出来了便瞪了麝月一眼,领着张大夫匆匆走了。
待人走远,麝月忙返回屋内,看着林檎婉的目光都变了,隐隐有泪光在眼眶中打转。
“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小姐你,你时日无多?”
林檎婉怕她哭了还得哄于是赶紧笑道:“别哭,我只是说给那杨婆子说的。”
一听她如此说,麝月眼泪立马憋了回去。
“我这病若是让张大夫说,他为了不得罪林家,说的无非就是沉疴旧疾,吃了药许会好,可我不想让他如此说,便才那样说,屋外的杨婆子听了回去定要说与我那二叔母听,听了杨婆子的话等张大夫在说,你说我那二叔母会信谁?”
麝月不明白,整理林檎婉的话整理了半天也没明白于是摇摇头表示不懂不知道。
林檎婉便耐心问道:“张大夫若告知我二叔母我这病可治,我那二叔母当如何?”
麝月思索一下回道:“一如从前,不管不问。”
林檎婉点点头:“对啊,她依旧不会管不会问,只一副药吊着我的命待我嫁进王员外府后,她一句轻飘飘的话便能把自已摘出去,那王员外自然不能任由我死在他府邸中,无非就是浪费点钱财,又不会伤两家和气。”
麝月恍然大悟:“所以小姐才那样说,那杨婆子听到后便会告诉二夫人你要死了,一个将死之人嫁去员外府那是晦气,二夫人在傻也不会做那等蠢事。”
林檎婉满意的点头:“我那二叔母可不是好骗的,不是心腹之人说的话她是不会信的,但有了今日这出,哪怕张大夫说我没毛病我那二叔母也不会信了。”
“小姐你真厉害,这都能想到。”麝月满脸崇拜看着她。
林檎婉摸摸肚子,可怜兮兮:“我饿了。”
“昨日烧鸡还剩了一些,奴婢这就去热。”
麝月小跑着出去了,林檎婉挂着面上的笑容却被愁思替代,这是她一睁眼想到的办法,不知可不可行,但她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