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博见外公站着不动,料他定是不会爬树,急道:“皇外公,你快点呀,我拉你。”将自己两条腿勾住树枝倒挂金钩,垂头向下,伸出两条手臂来拉上官治隆。
上官治隆已无半分主意可施,命悬虎口,只能将唯一活命的希望寄托在这小外孙身上,他纵身跳起,抓住云博的两只小手奋力力撑,奈何云博人小力弱,直拉他不上去,晃晃悠悠的如荡秋千一般悬在半空中。
那猛虎恍过神来,晚知晚觉爷孙俩在戏耍它,威风大发,咆哮一声,蹿身朝上官治隆扑去。
眼看上官治隆就要命丧虎口,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破风之声,一支雕翎羽箭穿林破叶,矫矢飞至,正中那猛虎咽喉要害。那猛虎一声嚎叫摔落,“咚咙”砸在了地上。
介同时,悬挂着云博和上官治隆的树枝不堪重负从根断折了去,爷孙俩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在了那猛虎前面。
云浩天从骓风驹上一个“凌空筋斗”飞身至前,忙拉起上官治隆和云博,问道:“父皇,你没事吧?博儿,你怎么样?”一脸的惊慌,急忙查看儿子是否受伤。
不大一会儿,上官楚才,上官楚俊,梁王,耶利宇泰,萧寒,以及诸臣兵校陆续赶到。
虎啸山林,原来早惊动了所有人,众人料断事态紧迫,洪烈皇帝定是遭遇了猛兽的恶袭,闻声急狂奔追赶。
骓风驹脚程快,先至一步,云浩天见那恶虎扑向上官治隆,父皇安危千钧一发,他距上官治隆尚十数丈开外,近救已然不及,急无计施之下只得张弓搭箭,射那猛虎,也是无可奈何之际奋力浩然的一场豪赌,若他射不中,上官治隆和儿子必定要命陨虎口了,当真是险之又险,危之又危。
诸官校纷纷滚身下马,跑上前。上官楚才、上官楚俊扶着上官治隆齐声问道:“父皇,你……你没事吧?”
上官治隆双臂一伸,拨开两位皇子,他实际尤惊魂未定,强作镇定道:“朕能有什么事?何劳你等挂心。”扶了扶顶上王帽。
上官楚才、上官楚俊深感惭愧,只见父皇向云浩天道:“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我们爷孙可真要喂这畜生了。”
云浩天忙单膝跪地,拱手欠身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诸官校见救驾驸马都甘自领罪,甚感惶恐,生怕龙体有恙,难逃罪责,连忙纷纷跪伏在地:“陛下受惊了,是臣等的不是,甘领罪责,请陛下责罚。”
上官治隆不理睬诸人跪拜,单向云浩天道:“你救驾有功,何罪之有?不必多礼。”扶云浩天起身,复才向诸臣道:“都起来吧。”
他知是他孤意追驱麋鹿,诸人难追随的上,才使得自己陷入危境,不全是属从的责任,显一显王威即可,若是太抓究追责,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于事不公了,不免令属从心生抱怨,愤懑不满,于他治国一统产生障碍。
他虽言不罪责诸人,可谁敢擅自起身?都是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上官治隆见诸人虔诚,心中略感宽慰,被老虎龇咧所慑的骇惧已消,心头炙怒也消了大半,复言道:“这大虫突然出现也是朕料想不到,你们不必自责,朕不怪罪你们,都起来吧。”拂袖抬了抬手。
诸人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脸上仍带着羞愧之色。
云浩天道:“父皇贵体无恙就好,出门之际玉燕千叮万嘱于我,说你年事已高,不宜再驰马奔骋,要我好生侍候在你左右,幸而无事,你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可如何向她交代?”
上官治隆欢畅无比的笑了笑,又轻轻叹了一声,道:“朕知她最有孝心,不过朕可没有老,就是在纵马驰骋个二三十年也不成问题。不过说来真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那一箭,我和博儿只怕真要和你们阴阳相隔了,哈哈,哈哈,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但你所提,朕绝无不允。”
云浩天别宋并齐已有近十年之久,他闲暇时总有想起在宋国的生活,幸与不幸,悲哀与欢乐。想起他在浯溪镇的儿时时光;想起他全家惨遭满门诛灭后由周子夫带他上椋山的生活;想起他自椋山下山结识两位义兄的经过。
想起他宫闱校试,技压宋帝四大护卫,被西门方灼拜将封职,提兵金雁关;想起他战场上挫败上官楚才,行刺上官治隆,同琼瑶公主对战沙场;想起他兵败被俘,险遭斩首,琼瑶公主拼死力保;想起他洞房花烛,追师越野,师傅的临别告诫……
他时刻都没有忘记宋国,但师傅警告他终生都不得再踏入宋境半步,近十年之久了,他背宋降齐,虽是不得已,但他归降却是不争的事实。他招赘上官家族、入赘北齐王室更是无可否辩,他尽管念宋,但他已属半个齐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他确无颜面在瞭望宋国半分土地。
幸得上官治隆是一位难得的贤明圣主,不念旧仇,也从不因他降将的身份而嫌薄于他,反为他出众的才能对他十分仰重。
梁王一党出于仇怨,妒忌,身份之差尽管排挤他,但他却不以为意,他有贤妻爱子,忠诚的部属,体贴的侍婢,日子过的顺心顺气,有滋有味,他何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