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朱由检一开口就要戚金前往辽东后,裁撤数万兵马,这举动可不小。
要知道,眼下的辽东兵马,已经是熊廷弼再三裁撤后的结果了。
如果戚金前往再行撤军,那么辽东的兵马,便是加上白杆兵和浙兵,也不过十万左右。
十万兵马,防守兵力可能有七万多的后金军,确实捉襟见肘。
不过对于这样的要求,戚金却抬手作辑道:
“殿下所言,末将必然竭尽心力,将辽阳及其辽南整治!”
“不过……”紧接着戚金又严肃道:
“若是要短时间整治辽南,那么一丝时间都不能浪费,末将请殿下派人前往京城,请万岁允许浙兵再招募八千余人。”
“末将次子元辅、明日将带一官兵马南下,返回浙江招兵。”
戚金深知这件事情的难度,仅凭他手上四千人,无法在短时间能将辽南整治。
他也清楚、就辽东镇的将领这么乱搞下去,大明朝总有一天会被拖垮。
要知道万历三大征加在一起,两年也没有用了一千两百万两之巨。
并且三大征两年时间,不说覆灭敌军,但最少有斩获,而辽镇……
“唉……”想到这里、戚金不免叹气,心想若是李如松还活着,辽镇不至于如此。
尽管从个人上来讲,戚金和李如松是有仇的,但从家国上来讲,李如松活着对于大明来说是件好事。
至于朱由检,他听了戚金的话后点了点头,转身对王承恩道:
“把昨日陆文昭打来的那狐狸皮送往京城,顺带帮我手书一份,将浙江募兵的事情告诉皇兄,还有其中募兵之后可以减免军饷的份额也是一样告诉。”
“御马监和羽林三卫的情况一同,纷纷送往皇兄案上,切不能耽误。”
“奴婢领命。”王承恩见状,退下去帮朱由检写手书去了,而朱由检也在饭桌上和戚金聊起了打仗上的事情。
“老将军、我这些天来一直在看兵书,对其中一些事情不甚了解,想请教一些老将军。”
“殿下请说。”戚金回礼,而朱由检也不客气道:
“我看兵书上曾说、探马应该放远,可若是探马放远,我军何来这么多骑兵?我大明编制下,似乎骑兵在军中占比并不高。”
“这个啊……”听到朱由检问的是这个,戚金也放下了筷子解释道:
“大军出征行军,是一个挺复杂的事情,殿下只看兵书,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以我大明为例,主将在接到出兵命令之后,在出兵日期前三天赶到军营,然后召集各部将领锸血军祭、鼓舞士气,然后各部收拾行装器械,仔细清点整理完毕后,等待出发。”
“到了出发那一天,主将首先是派出塘报骑兵巡山问路。”
见朱由检问的是行军的事情,戚金也就直言不讳的讲起了行军的所有事情:
“按照步骤,清晨点卯、军营内吹响第一声喇叭,各部就要收拾物品军装,然后听号令做饭进食,清点干粮辎重。”
“清点完毕后并不能直接出发,而是先是派塘骑出去侦查。”
“塘骑以塘为编制,每塘五人,这五个人在侦查时要注意彼此相望,不能脱离各自视线。”
“这五人中、每人都装备信炮,以便遭遇突发事件时给大军报警,这塘骑出营无事,派人回来禀报后,大军才能出营。”
“出营后、大军在行军时不管兵分几路,每一路都要设置塘骑。”
“每路二十四塘骑兵,这些塘骑每人之间相距一里,散布范围最大可达二十余里。”
“可以说,塘骑就是军队的眼睛和耳朵。”
“至于塘骑的装备、每人装备腰刀一把、弓箭一副,作为通信兵还有一面最重要的旗帜,说是旗帜其实就是旗枪了,枪长三米,枪头下置一面三十厘米宽的小旗帜。”
“塘骑如果发现敌人队伍,就左右急摇旗帜,后边的塘骑看到后,即层层传递信息至主将处。”
“如果敌人距离还很远,不是突发遭遇这种情况,那么只需要慢慢点动旗帜。”
“要是敌人大部队气势汹汹,那么就要画圆圈摇动旗帜。”
“这些是遇到敌人的情况,如果是地势问题,比如说无路可走、有水狭窄等情况,就不必摇旗,层层口传就行了。”
“为了避免敌人对塘骑进行驱逐,信息中断,军法规定塘骑不能全部退回,而是根据敌人驱逐力度撤退。”
“比如说敌人驱逐队伍靠近,最前一名塘骑就退到一里后另一名塘骑处。”
“若是敌人还来,就这样依次退回,敌人驱逐队伍退走,那么塘骑各回原位,就这样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各塘依次进行。”
“另外、军中对于各种颜色的旗帜也是有不同的意思。”
“比如说遭遇敌人则摇红旗、发现敌人摇黄旗、敌人众多摇青旗、人少摇白旗、地形问题摇黑旗,各有各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