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孙开山在洗浴中心的顶层雅间中，正喝着茶，一条腿已经打上石膏。
他对面坐着的是下午被李龙图暴打过的韩铁林，此时脑袋上也缠着纱布。
“开山，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不仅地没了，现在也成了个瘸子，这口气就咽下？”
韩铁林死死地攥着茶杯，要死要将其捏碎，以此来泄愤。
“我能怎么办？你不是也看到了？你那十多个小弟上去不也全都被打趴了？”
孙开山无奈道，他现在心里都肉疼，听说李龙图拿到手续后就回周家村了，准备收回田地了。
“呵呵，老孙，你能忍，我不能忍！老子在县城混了这么多年，就没吃过这样的亏，如果这能忍，那我屎都能吃！”
啪！
说罢，韩铁林把杯子重重落在木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溅出些许茶水。
“看你的样子是有法子了？”
孙开山终究是个商人，只知道赚钱牟利，其实心里没多大心思和李龙图斗，但被韩铁林的话一激，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火气。
“呵呵，老孙，我能在县城里当个山大王可不是只因为我够狠，咱在京城可是有人的！”
韩铁林笑得神秘，伸出大拇指向后指了指，意思他背后有人撑腰。
“真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
“嘿，谁还没几张底牌，之前京城那边就让我过去，可我是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在县城里当个大哥可比在京城给人打杂好，你说是不？”
“是这个理儿，老韩！”
孙开山喜上眉梢，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整治李龙图。
“老孙，咱们也是老相识，今天透个底，你想不想让李龙图直接人间蒸发？”
“嗯……”
孙开山一听这话，倒吸一口凉气，直接那个春雷集团的刘主任就让自己灭了李龙图，结果呢？没过多久这刘主任自己坠楼残疾了！
“瞅你那胆子！这样，事成之后你把你在周家村的地皮分我一半，成不成？”
韩铁林语气很缓和，但笑容却无比阴险。
他露出了獠牙和加码。
孙开山听后心里暗骂一句畜生，但生意人的本性让他根本不会翻脸，反而赔笑地算计着。
李龙图是要自己全部的土地都还回去，韩铁林只是要一半，这桩买卖亏不亏不言而喻。
“成交！”
孙开山和韩铁林一拍即合。
翌日，韩铁林就打通京城那边的电话。
“三叔……”
“想通了？来京城？”
“不是，我在县城遇到点麻烦。”
“呵呵，谁啊？还能让你这样的混球为难？”
“三叔，您让豹子哥来一趟吧。”
“行，既然你小子开口求我了，那我还能不答应？”
……
李龙图回答周家村后就马不停蹄前往之前那片由大爷看护的果园。
到那时正巧老头子正象征性地浇水。
“大爷？”
“哎哟，你这大学生又来了？”
李龙图喊一声便走上前，打算把土地收回来的好消息告诉大爷，但这时忽然路边停下一台大众轿车。
轿车上下来一对男女，三十多岁的模样，应该是夫妻。
那二人径直朝这边走过来，瞥一眼李龙图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是一脸嫌弃厌恶地看向那老头，态度恶劣地开口：
“老头，那孙开山这个月给你发工资了吧？给我们吧？”
李龙图一听眉毛跳动两下，好家伙，这是抢钱？抢一个老头子的钱？
“儿子，爹这个月没拿到钱，孙开山还没法，我也找不见他啊……”
本来脾气有些倔强的老头子在面对自己儿子时忽然软下来，一脸愧疚。
“你个糟老头子，真没用，我跟着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当初彩礼没有，现在每个月那点钱也不想给是吧？”
那女人语气尖酸刻薄，朝老头翻个白眼，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唉……”
老头只叹气，一言不发，满心愧疚。
“老头，你就别藏着了，你给孙开山打工还差钱？呵呵，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了？”
“我这么没……”
“废物，你们父子俩全都是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离婚吧，我在就不想过了，看到你们家就恶心！”
那女人的话就跟刀子似的，扎在老头的心上。
李龙图在一边站着，算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就是老头没钱，当初儿子结婚没拿出钱，现在也拿不出，儿子没面子，儿媳妇嫌弃吗？
呵呵，不过当儿子就这么和自己爹说话？
“老头，那就等着吧，等你死了也没人埋！”
他儿子也随媳妇翻个白眼，还瞄了瞄那唯一破败的房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