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拿嫡长子的身体造假。
“你常年在御药房,依你的观察呢?”
小桃子被问到意见,显而易见地犹豫了。但他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八阿哥天资卓绝,背医书过目不忘。诊脉刺穴犹如神助,精准无差。只要不是跟了伤仲永的故事,将来必定是扁鹊再世。”
康熙重重靠到椅背上,眼睛看着雕花涂漆的华丽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他才说:“将此事压下去。”
小桃子张了张嘴,他想说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压下去,但看皇帝的脸色知道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乖乖地闭了嘴。
好在康熙的命令并不是朝着他去的。“顾太监,你盯着点,不许宫人谈论八阿哥天资过人一类的话,尤其是在主子们跟前。”
他怕胤禩走了胤祚的老路。
顾问行应一声,在黑暗里弯下了腰。
另一边,无知无觉的江湖人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他活了两辈子,都是跟着泰斗类型的人物学的医术,这要是还治不好一些头疼脑热拉肚子一类的小病,他就去跳护城河。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是院判选拔比赛。他对于妇科这方面经验不足,此时正好打开眼界。
经过纳兰性德的协调,他们在紫禁城以西腾出了一间禁卫的院子,来供给这次比赛作为场地。
来自上三旗早就被各种妇科病所困扰的旗人妇女,各个梳着小两把头穿着盛装坐在院子里,看上去颇有些紧张。
两位御医分别从侧门进入,自行挑选病人,自行开药。一旦其中一位御医挑中了某位病人为她开药了,另一位御医就不能再挑选这位病人了。免得某位妇女同时吃了两人的药,不知道最后的功劳归谁。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防止人做手脚,所用药材都被运到了这间院子里,由皇帝指派的太监在众目睽睽下抓药、煎药,再盯着妇人将药喝完。
最后这场历时半个月的比试,竟比太医院大考还热闹。很多旗人来围观自家女眷治病,更多抱着看御医的稀奇来的路人,或者想偷师的江湖郎中。
小院外人流络绎不绝,到了不得不派侍卫镇守的地步。
别说这些老百姓,胤禩自己也是开了眼界。光是一个产后恶露,都分三种不同的病因,得对症下药,或者消炎或者静卧,都不相同。
痛经这种常见的毛病,普通医者都是开温宫方,然而遇上本身体热的痛经,温宫方反而加重身体的热症。要不怎么说竞争院判一职的都有两把刷子呢,王御医和陈御医不约而同都给这种妇人开了乌蛇、蝉蜕为主的清毒药,快的人三日后来潮就半点不痛了。
麻烦病症也有,最突出的是不孕不育。遇上那种妇人一点毛病没有,其实病症在丈夫的,即便妇科圣手都只有沉默的份。太医院的人私下说起来,也是一桩笑谈。
如此种种,细说不尽。反正胤禩是挺快活的,他又学到了不少有用的经验。小系统也快活,宿主第一次参与管理事项,给它赚了不少积分。
至于比赛结果,最后是年过花甲的王御医败下阵来,败在了体力上。
陈御医几乎是从早到晚候在小院里,跟不要命似的。王御医实在是没法跟一天二十四个时辰的男人抢病患,这都不是他王某人精力不济,实在是陈某人太凶残。
胤禩很过意不去,他定下以数量定输赢的时候,实在没料到这种结局。他跑去给王御医道歉,老御医却没什么不服气的表情。“让他坐了也好,他是个狠人。”老人摇摇头,“本来是想致仕前赚个面子,回老家的时候光耀些。然而……不值得为此搭上命。”
老前辈认怂了,而陈御医也一战成名,得了个“拼命陈”的外号。
陈御医,啊不,陈院判,单名一个“斌”字。他跟从前的胡院判有些像,也是一个嘴巴严实的人,仿佛心上压着无数重担。胤禩向他请教的时候,他也惜字如金,只有被逼问到角落里了,才会吐露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他当御医的时候人缘就不好,如今升官了,跟同僚们更加隔阂。总之,不是个讨喜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太医院和御药房在康熙二十四年的人员调动尘埃落定。伴随着天气彻底转凉,胤禩期盼已久的医书大修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脑子好像被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