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如进也惊了!
他的心中也有种不妙的感觉升起,这么多伤痕,咬痕岂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沈安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冷冷笑道:“高讼师,本官特允你在堂上发问,你觉得哪位衙役可疑,尽可讯问。”
听他这么一说,高如进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谢大人信任!”他硬着头皮回礼。
孔二春被老婆咬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一眼便看到了衙役队列中的目标。
但为免太过明显,他走到其他人身旁,想假意先转一圈。
可等他认真一看,便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这些衙役身上的伤痕,五花八门,有被刀伤的,有箭伤的,还有些是神火枪留下的痕迹,还有些他也看不出是什么伤的。
大部分都是旧伤,也有新伤,交织在一起,看着让人生畏。
但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些人手上还都有或明显或浅显的咬痕,有些在左臂有些在右臂,甚至还有些在肩膀。
孔二春的手臂,他也看了,左手手臂上的咬痕也不止一个!
他突然明白了,沈安刚刚为什么要特意问上一句,是不是只咬了一个人,还有沈安哪里是去叫人,这是去做“伪证”了啊!
这种情况下,就算孔二春有咬痕又怎么样?
沈安大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高如进满脸铁青,怒声质问道:“沈大人,小生还以为你真的是公正廉明,没想到你竟是个无耻之徒!”
“此话怎讲?”沈安自然知道他为何动怒,他冷冷问了一句,随后寒声警告:“高讼师,请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本官要告你一个藐视公堂,侮辱朝廷命官之罪!”
“哼!沈大人你的伎俩不要太拙劣了!故意让所有衙役互相咬,不就是想掩饰真正的凶手!”高如进此时进退维谷,只得凭着一股怒气,梗着脖子说道。
他也深谙众口铄金之道,说完之后立刻开始煽动群众。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评评理,尚书大人是不是故意的,明知秦小姐的咬痕乃是重要罪证,竟然为了包庇凶手,刻意掩盖事实!让所有衙役互咬,故意留下咬痕,让人无法辨别。”
“小生愤慨难当!今日秦小姐受辱,若是得不到公正的审理,明日乡亲们若是出了事,定然也会被赃官欺上瞒下!”
“你们一定要擦干眼睛,不要被沈安所蒙蔽!否则他日你们的妻儿便是今日的秦小姐!无端受辱,状告无门!”
话音落下,围观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可还没等他们议论出个结果来,便听一声巨响。
“砰!”
沈安将惊堂木重重砸在桌上,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手指高如进,大声呵斥:“高如进,你不要危言耸听!”
“本官何曾包庇凶手?我工部衙门的差人,每一个都是本官从云州带来的军士,云州军以战力彪炳天下闻名!”
“他们每个人都日以继夜的训练,就算回到京城,也从没有落下过,近身搏斗有咬痕,何足怪哉?”
“就算秦凤莲今日没有来状告,他们身上也会有这些伤痕!你不要信口雌黄!”
沈安一旦认真起来,气势立刻便急剧飙升。
震慑全场!
开玩笑,沈安手底下死的人不多,但因为他死的人却数以万计!
他可是真正征战沙场的悍将!
“你……沈大人,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敢保证……保证这些伤痕不是刚刚弄出来的吗?”高如进也被震慑到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哼!你一个小小的讼师,虽是读书人,但却还没有资格让本官保证!”沈安冷哼怒斥,但他立刻话锋一转:“不过,为保我工部衙门清白,本官定要将此事彻查到底!”
“来人,立刻传唤荣氏商铺总掌柜十三到场,另外让他带几个精妙的画师和铁匠带上工具过来!”沈安拔出一根令箭,丢在地上。
高如进和围观的百姓,甚至程穆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沈大人,你……你要做什么?”高如进看着不怒自威,现在怒了更显恐怖的沈安,有些胆怯的问道。
“本官说了,此事要彻查到底!若是本官所属衙役为非作歹,本官今日定要清理门户,明正典刑!”沈安此时的神色如同万年寒冰一般冷酷。
他虎目斜视,继续说道:“可如果是有人债脏陷害!本官也绝不会轻饶放过,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国法森严!”
高如进闻言,身子下意识地抖了抖,不寒而栗。
但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他有的是办法对付秦凤莲的父亲,所以只要秦凤莲死咬着就是被非礼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更相信,沈安绝对找不到铁证,来推翻秦凤莲所提出的咬痕证据。
于是,他走到秦凤莲身旁,朝她使了个眼色,随后问道:“秦小姐,你也听到了,沈大人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还记得你咬过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