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藏兔子的地方,吴具从草丛里拉出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秦梳桐说这么大只足够两人吃了。
吴具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开始打理兔子,秦梳桐一见其抓手抓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走过去示意吴具退开,“我来吧,你这速度,我们半夜都吃不上。”
只见她把裤腿的面料掀起,露出白晃晃的小腿,那里绑了根带子,带子上别了一把包着皮质刀鞘的小刀。
吴具看到秦梳桐亮出的腿,不自主的别开眼,然而马上想,有什么好避的,都是男人,于是又正当地把头转了过去。
秦梳桐抽出小刀,三下两下就把兔子剥了皮去了脏器,虽是只死兔子,但甘愿任其摆布。吴具看得目瞪口呆。
“别看了,赶紧生火。”秦梳桐道。
吴具这才反应过来,去捡来柴火,又支起一个简易烤架。
秦梳桐剖完兔子又到附近的小溪里洗去了血水,这才把兔子串到烤架上。
她让吴具看着火,自己则到旁边的草丛里扒拉一阵,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把野葱。
吴具蹲在旁边看她动作娴熟,忍不住问:“大勇,你在哪儿学到的这些东西?这可比队里的那些伙夫厉害多了。”
秦梳桐看也不看他答道:“小时候喜欢跟邻居哥哥去山里玩,便学了些处理野物的方法。”
吴具看着她拿出瓶瓶罐罐,在兔子身上撒上香料,又问:“那这些呢?也是故意准备的?”
“我怕路上吃不惯,想着抓几只野物来尝鲜,就从家里带来了调料。”这句话倒是真的。
吴具拿起其中一个罐子细细端详道:“我看这材质,倒像是越窑出来的东西,这东西要是真品的话,怕是价值不菲啊。”
秦梳桐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那我可不知了,集市上随便买来的,只是瞧着好看并不知其来历。”其实是墨皓辰书房里用来放茶叶的,她见小巧得可爱便收入囊中了。
吴具还有些怀疑,见她没有因为听说是越窑便很兴奋的样子,便不再问了。
兔子烤好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秦梳桐顺着肌肉的纹理把兔子撕开成数块,又把从林子里砍来的芭蕉叶洗净当作餐盘,把撕好的兔子置于叶子之上。
吴具第一次感受这种野趣,不住地赞扬秦梳桐能干。
“如果有酒就好了。”秦梳桐在吃了第一口兔肉之后发出感叹,有多少天没有吃到正常的东西了。
“你还想喝酒。翼王殿下的军队里,只有打了胜仗才有酒喝。”吴具撕咬着嘴里的肉道。
秦梳桐望着天边的明月,有一次他们也是烤肉,墨皓辰跟她说过,军中吃烤肉喝酒是打了胜仗,但也要面对很多的兄弟战亡,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温情的一面。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早已习惯每天有他在身旁,真的有点想念。
她在看月亮发呆的时候,吴具也在看她的侧颜。越跟她靠近,越觉得她的五官不似男人一般坚硬,倒像姑娘一样柔美精巧。
“大勇,”他顿了顿问,“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像姑娘?”
秦梳桐听见他的话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暴露了,她压低嗓子道:“吴兄这么说就没有礼貌了,我分明就是一七尺男儿,只是身板小了些,谁规定男子就一定要是虎背熊腰,女子就必须娇小可人?”
吴具一听,觉得确实唐突了,忙道歉:“抱歉了大勇,你不要生气。”他刚刚一定是花了眼。
秦梳桐说:“算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这事以后别提了,毕竟在军中,有些话不能说,传出去就变味了。”
吴具连连称是。
两人吃完兔子之后便回营帐。
与此同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山坡上。男人带着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正俯视着山下西征军的营帐。
“参见少主!”一个蒙面黑衣人在他身后跪下。
被叫做少主的男人并未回头,他的眼光正在山下一个穿着下等兵服的小兵身上。只见小兵偷偷摸摸的跑进营地,在营帐旁边猫着腰,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迅速钻进营帐。
男人的眼中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温柔。
“那边,情况如何了?”男人缓缓开口。
“可汗病重,又不想传位,就让下令让大皇子和二皇子去攻打伊城。”黑衣人说。
“哼!老狐狸!”男子轻嗤,“真当墨皓辰是吃素的吗?他的那点主意连我都看得穿,何况是墨皓辰。伊城是南朝与陀夷交界,墨家向来重兵把守,几朝以来双方相安无事,不敢擦枪走火,他倒是想来开这个先例了。让我那两个兄长窝里斗,搞个两败俱伤,然后趁机让他最小的儿子取得大统......啧啧,这个算盘打得真响!”
“首领之位,原本就该是少主的囊中物,少主忍辱负重多年,既然回来了,就趁机把大业夺回来!”黑衣人道。
男人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把玩,漫不经心道:“被夺走的东西,当然是要取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