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出来了,争一口气她都不能回去,那不是让别人看笑话。那男人的嘴脸她都能想象的到,一定又会摆出一副“没有我你寸步难行的”表情。
而且,那晚上他对她那样,她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秦梳桐看看窗外,她怎么忘记了,现在是在花街啊,最不缺美人的地方。
但她不可能去妓馆找人帮她梳妆,别人一定认为她脑子有问题,于是跑去了南风馆。
当言尘听完她发完了奇怪的牢骚,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姐姐,你也真是太荒唐了,居然跑到这里要我帮你梳妆。”言尘笑道。
“我不是不会吗?不然怎么会找你。”秦梳桐苦恼。
“不过,姐姐你这张脸不打扮真的太可惜了。你那夫君也不知怎么回事,放着家里的美人不要,偏偏要去外面惹那些狂蜂浪蝶。”言尘惋惜道。
“人家那叫小家碧玉。男人不都喜欢那款吗?一口一个情哥哥。我听到骨头都酥。不过,狂蜂浪蝶,这词可真好。”秦梳桐笑。
“我在这欢场见的女人多了,那些个女子是什么样的内心一眼就能看出。我还是喜欢姐姐这样直截了当的女子。”言尘真诚地说。
“你干脆说我一根筋得了!赶紧的,答不答应给我梳妆?”秦梳桐急了。
“答应,答应。我敢不答应吗?你都被赶出来了,我不救你难道眼巴巴地看你被那些个姑娘小姐比下去啊。我的姐姐,必定是最好的。”
言尘道,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说定了,明天你到客栈来找我。”秦梳桐交代。
“晓得了,你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才能更美。”言尘开始下逐客令。
翌日,言尘告诉吴老板自己要出去一阵,吴老板奇怪地看看他但未阻止。言尘最近和王妃走得挺近的,得罪不起,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是自从上次以后,翼王也没有再来找他店子的麻烦,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言尘依约来到秦梳桐的客栈房间,秦梳桐已经换上一身水蓝色的华服,虽然他见过她数次,但还是微怔了一下。
如深海般深邃的颜色非但没有让她看起来老气,反而让整个人显得更加高贵,她就像海中女神矗立在孤岛上,墨藻一样的发恣意飘散,天生天养。
然而,这样骄矜的女神开口了。
“言尘,你还不滚过来?老娘等得好久,哪吒都生出来了。”秦梳桐叫道。
是女妖,不是女神,刚刚一定是幻觉。言尘心想。
言尘朝她走过去,放下妆盒,细细为她整理起长发。
“我这还是第一次为女子梳妆呢。”言尘温柔的手指在她的发中穿梭。
“那你就好好享受个中乐趣。”话已出口,秦梳桐发现这语气何等熟悉,像极了那个男人。深受毒害。
“姐姐你身为一女子,居然连梳发都不会,这头乌发长你头上真是可惜了。”言尘摇摇头。
“我还宁愿直接扎一个马尾,你们这儿啊,就是要求太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毁之。头发长见识短,这句话你听过没?这么跟你说吧,有人说头发太长了吸收营养太多会影响这个人的智力,难怪我觉得自己越发蠢了。”秦梳桐说,如果无人非议的话,她早就把头发剪了。
“从没听过这些说法。老祖先传下来的教诲,岂能随意改变,遭天谴的。”言尘道。
秦梳桐摇摇头,这些古人的思想有时候是真轴。
为她挽好髻之后,言尘又仔细为秦梳桐上脸妆。只见他表情专注,手法温柔,好像捧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秦梳桐就死死盯着这张让人嫉妒的脸欣赏。
“言尘啊,你这个颜真的是绝了。难怪这么多夫人小姐为你折腰。”秦梳桐赞赏说。
“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从小我就对自己的皮囊自卑,小时候周围的小孩走街串巷跟着叫我丫头,爹娘也对我万般嫌弃,后来遭遇饥荒就把我卖了。”言尘提起儿时之事,有点哀伤。
“那是他们没见识,你这种长相才吃香呢。”弗又觉得话不对,言尘恐怕要理解为深受恩客的喜欢,立即解释道:“你这种颜,叫中性,既有男子的俊逸,又有女子的阴柔,这两种风格结合,非常吸引人。总之,你别把自己看低了。就凭你的这幅长相,足以骄傲地活着。”
言尘欣喜但笑不语。从来,老板把他当作揽财的工具,恩客们把他当消遣对象,只有在秦梳桐面前,他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半晌,言尘在为秦梳桐整理了最后一丝妆容后道:“好了,你照照镜子。”
秦梳桐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可置信,这真的是她吗,这不是整容术而是换头了吧。
镜中人眉目如画,双瞳如水,唇若含丹,如一枝孤高的兰遗世而独立,又如刚出水的芙蓉般清艳娇羞。
“这个样子,会不会太招摇了?”秦梳桐问言尘,她真的不想看到那些个夫人小姐的眼神。
“姐姐,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