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坦克这种所向披靡的陆军之王面前,在日寇压倒性的装备优势面前,近身搏杀,无疑是对明军有利。
血与血交融的战场中,沉闷的履带声压过地面,也压在酣战中众人的心头。
一辆日军坦克开将过来,粗短的炮口缓缓调转。
在这个年代,日本是列强之一,但国力和西方老牌列强有所差距。
生产出来的坦克,不仅小,性能也不算稳定,经常出故障,装甲不算坚不可摧,炮口口径更不算大。
可不论有多少缺点,仍然不能掩盖这是陆战之王的事实!
轰隆~
震耳欲聋的炮声如在耳边炸响,炮弹射入后方明军敢死队之中。
血肉漫天飞舞,许多战士,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便已命丧黄泉,完好的尸体都不曾留下。
近现代的战争,比冷兵器时代残酷百倍。
“好倭奴!”
李无眠豁然冲出,双手撑地,獠牙暴突,追风逐电。
“掩护明尊!”
斜眼听到声音,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双耳流出殷红的血,脑袋浑浑噩噩的像一团浆糊。
他原以为自己在炮弹爆炸的余波中再无力量,盯着那条电射的人影,浑噩归于清明,方知小看了自己!
“杀!”死死盯着那条人影,奋不顾身扑去。
开炮的那辆坦克,如同战场中幽灵,静谧无声的调转炮口。
与此同时,又有三辆从不同方向开出。
炮声轰隆,血肉横飞。
李无眠发出一声爆裂虎啸,将面前阻拦的日寇吼成飞灰,已至开炮坦克底盘下。
驾驶舱内的观察员叽叽呱呱,忽然间,失重感让他狠狠砸在冷硬的钢板上,装弹员和炮手无一例外。
喧嚣的战场为之一静,无论是敢死队员还是日寇士兵,皆匪夷所思望着底盘下的男人。
他面生狂怒,丧人肝胆,发丝飞扬,黑白难辨。
两足落地生根,双臂青筋暴露。
“开!”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震动战场!
古时霸王能举千斤之鼎!
此时此刻,何足道哉!
远处指挥室的福岛,望远镜砸在脚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暴突,喃喃自语:“天照大神快收了这妖怪吧!”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响,却并不是开炮之声。
八辆坦克,两辆冻成冰雕,六辆生生打爆,全军覆没!
“坦克中队已灭,反攻福岛联队!”明军军营,无穷无尽的战士蜂拥而出。
……
李无眠躺倒在地,脑后又添了几缕白丝,强烈的缺氧感,令呼呼喘气,胸膛高高鼓起。
还能站着的敢死队员们,自动围在他身边,目光触及,敬若神明。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遥遥一望,不远处火光明暗交错,喊杀声不曾停歇。
而随着他起身,许多队员身躯摇晃,倒了下去。
一双双手扶住他们的躯体,却无法缚住那飘向天空的灵魂。
李无眠心情难以平静,一条人影朝他扑倒过来:“明尊,你看到我杀敌了吗?这辈子没今天这么像个男人。”
斜眼挤了挤眼睛,口鼻中喷出血沫,夹带着内脏碎片,拉扯嘴角,配合斜眼,又滑稽又恐怖。
战士们无言注视着,李无眠手掌托住他的后背,内脏碎尽,还有一口气简直是奇迹。
他抿着嘴唇,脑袋添的几缕白丝,忽然显得不值一提。
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都叫我斜眼。”
“我说你真正的名字。”李无眠恶狠狠:“姓什么,名什么,告诉我。”
“太麻烦了,记性不好。”斜眼勉强笑笑:“而且死了这么多人,都没有留下姓名,我…我也不能搞特……”
李无眠将斜眼的尸体放下,环顾静默的敢死队员们,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斥胸怀。
他们往往没有留下姓名的权力,他们却又是真正翻天覆地的力量。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剑指前方,目眦欲裂:“随我杀倭奴!”
千万无名英雄之血!
岂可白流!
……
喊杀声不知何时消弭,血汗染湿了前胸后背。
李无眠遥望新月,两手一松,但闻一声巨响,地面都震了三震。
炮管砸出一个凹坑,他施施然落座:“都歇歇吧。”
四周数不胜数的战士,目光不曾从他身上移开半分,难顾自身满身伤痕,难忘夜风下处于弱势的黑发。
明尊神勇,天下第一!
坦克中队覆灭,福岛联队火力仍是数倍于明军。
明尊携众敢死队员,连挑二十余火炮阵地,奠定胜局。
这样神勇强大,不惧生死的统帅冲锋在前,再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