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场喧嚣震天,闹哄哄不成样子,随着李无眠出现,一切归于静谧。
他来到台上,受万千眼目注视,开口的第一句,却是指着凳子:“这凳子哪里来的?”
后台的干部连忙出来:“收缴平县马地主家财所得,看起来够高档。”
李无眠哂笑:“好啊,我吊死那姓马的,因他为富不仁,你倒好,搬这浸满血泪的家伙事出来给我坐。”
干部汗如雨下,李无眠摆摆手,望眼无有尽头的平县百姓:“搬下去,今天这会,站着开。”
等到台下的杰出们都按照他的要求离开凳子,李无眠点点头:“这才有精神。”
他的声音不大,也无甚威严,却能通过一些不起眼的金铁震动,清晰传入到每个人的耳中。
“乡亲们,六县各界兄弟姐妹们,你们应该都认识我,但说实话,我却不认得太多人,毕竟是个甩手掌柜。”
许多笑声响起,空气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今天叫各位来此,首要的目的,是一些新的政令。”他先是宣读了关于工时的政令。
台下的工人兄弟们,寂静了一瞬,齐齐惊呼:“就这?”
“明尊,就这啊!”许多的工人匪夷所思,加的也太少了,还算工钱。
最要命的是最高工时限制,简直是阻碍他们为发展添砖加瓦!
工人们跃跃欲试,对此很不满意,李无眠直接说重话。“工人兄弟们的热情我知道,但明教治下,不允许有人累到吐血、乃至于累到猝死的事情发生,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是对我本人,对明教莫大的侮辱!”
这话一出,骚动声小了许多,仍是存在,李无眠莞尔。
“我希望各位,不论工农,都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光明的未来在前招手,倘若半路累垮岂非莫大的损失?”
前方的杰出德叔大声嚷嚷:“明尊说得对,要活着见到那一天,不过这最高工时限制能不能取消?”
李无眠微笑:“目前不得不采取这种做法,然而这项政令是不得不实行的!根子里是不正常的!”
各县杰出,平县百姓,俱皆哗然,谁推行政令时,竟然直言不正常?
李无眠笑容不改:“人生在世,工作仅仅是一部分,占据各位三分之一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吗?难道要因工作而生,因工作而死?难道你们觉得我是旧时代的财主,是帝国主义的爪牙?”
许多的声音响起:“明尊自然不是。”“这完全是在诋毁明尊。”“谁敢这么说,我跟他拼命!”
微微颔首:“这就对了,所以你们要记住,政令不正常,之所以实行,是局限性太多,时机到了,会取消的。”
在场的工人们若有所思,许是李无眠的头脑过于超前,让他们看到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的一切。
“好了,接下来是关乎于大部分百姓的。”
会场安静,落针可闻。
“六县什么人最多?农民最多,农民兄弟们,最容易受到压迫和剥削,根子是什么呢?很多人说‘老爷们赏饭吃’‘农民的孩子大了是农民,老爷的孩子大了是老爷’‘老爷们有人有枪’‘都是命’等等,对此我是完全不赞同的,但偏偏很多农民兄弟都被忽悠住了。我要告诉大家,农民是最有力量的群体!很简单的道理,谁不吃饭呐?那这饭从哪里来?不可能是凭空出来的!都是勤劳的农民兄弟们背朝黄土面朝天种出来的。之所以容易被忽悠,只是说农民兄弟们,往日的世界太窄了,也缺乏了解世界的手段,归根结底,吃了没文化的亏。”
李无眠的话深入浅出,很快让占据一大半的农民们陷入思索中。
“所以明教往后的日子里,将会大力兴办夜校,我有三个希望。一是希望知识分子们,不要抱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互相学习;二是希望农民兄弟们,不要抱着不以为然的心态,增长见闻。第三个,我用一句诗表达。”
李无眠望向知识分子的杰出,众人受目光加身,俱皆与有荣焉:“春风杨柳千万条。”
不仅仅是知识分子,许多人心中剧震,这就是明尊的期许么?
从来没有一朝一代,会希望最下层的人站起来,无不是想尽办法封闭百姓的眼耳口鼻,毕竟愚民才好湖弄。
此时此刻,才知道他的野心,竟是如此恐怖。
六县的农民杰出们,信誓旦旦保证:“明尊,你放心,俺们全都听你的!”
李无眠微微无奈,说农民是最善良的人吧,一点也不过分,一旦他们认准了你,你自己不作死,是不可能颠覆心中的印象,作为明教发展中,分到田地的贫下中农,对明教,对他本人的拥护,比任何群体都高。
高到甚至盲从的地步,这当然不是李无眠想要看到的。
笑了笑:“也好。”
农民杰出们闻言,顿时如听仙音,于是往后学习文化,端是刨根问底,绞尽脑汁,闹了些小小笑话,且不多提。
李无眠继续道:“人活一世不容易,衣食住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