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根还不放心,既然郎中没有办法解决,自然而然想起神婆,说不定是什么邪祟之类的作乱。
……
村里有三处青石砌成的屋子,一处是神婆家,一处是刘老爷,还有一处,自然是刘村长。
刘村长家里,村里三个有头有脸的人齐聚,刘峰是个小辈,开口道:“仙姑啊,李老根傍晚请你,可做法事?”
刘老爷捻住嘴唇上的胡须,呵斥道:“有你这么和仙姑说话的?”
刘峰唯唯诺诺,嘀咕道:“可气那李老根,五亩良田秋天收成,何止是十几亩,简直抵得上三十亩贫田。”
他这一念叨,三人的目光交汇,刘村长淡淡道:“后山虽然不是村里的地,但李老根是村里的人,按理来说,开出的良田,有一部分啊,是要归功的,就这么招呼不打一声占为己有,做得过分呐。”
刘村长这算是一锤定音,给事情定性,刘老爷的心思当即活泛起来:“确实是公家的田,村长好见解。”
两人便对李老根口诛笔伐起来,刘老爷财力雄厚,刘村长更是村里明面上的话事人,少有人让两人同时注意。
如果再加上神婆,那可不得了,神婆威信之重,更甚刘村长,她就是随便说句话,也够让村人惴惴不安。
神婆忽然道:“我白天已经给那孩子喂下了符水。”
李老根屋里,当晚,根生上吐下泻,叫李老根慌张不已,看着那张疲惫的脸,更是对神婆的邪祟只说深信不疑。
根生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伴随着偶尔的头痛,说话的事情更是遥遥无期,李老根心急如焚。
他屡屡求助神婆这位村中最有威信的神灵使者,不出一二月,积攒的一点微薄家资便付诸东流。
事情终于如愿的走到那一步,这天李老根来到刘老爷家中,刘峰笑脸相迎:“李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都是命啊。”他是长吁短叹,李老根苦笑不已,卖出一亩良田,解了燃眉之急。
他又有了银钱,可以请神婆给根生续命,不过数月时间,便卖出了三亩良田,只剩下最后的两亩。
站在刘家门外,他一咬牙,这次全部卖出去,带着根生出村,找县城里的大夫瞧瞧。
等他进门之后,发现刘老爷和刘村长都在,李老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老弟,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刚好有事要和你说道说道,后山那五亩良田,属你私人开垦,按律两亩充公。”
刘村长高高在上,刘峰将一卷文书放在他身前,李老根又不认识字,自然是如同天书一般。
只觉自己浑浑噩噩,离开了刘家,回到自己的屋里,置办的家具也早就卖出,又恢复到以前的家徒四壁。
根生坐在门槛上等着他,看着那瘦削的身躯,没有血色的嘴唇,李老根悲从中来:“娃儿,爹对不起你。”
孩子眼里似乎有些疑惑,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悲伤,他拍着李老根佝偻的脊背,安慰这个男人。
李老根很快振作起来,哭中带笑道:“今天的药还没喝,你等等,爹去给你端来。”
孩子安静点头,越是如此,李老根越心痛,根生这么懂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折磨他,他这个当爹不能救他。
他端出一碗清水,还有一枚三角形的符咒,将符咒点燃,化进水里,“娃儿,喝吧,病会好的。”
孩子微微一笑,拍了拍李老根的肩头,便去接碗,然而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让李老根破防了。
想到自己耗尽一切,根生的病没有丝毫起色,他满心都是痛恨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无力。
情难自禁,掩面哭泣,瓷碗一抖,破碎了去,淡黑的符水洒了出来,李老根哭声一停,这是从神婆手里求来的驱邪符,每一张都贵重无比,是根生救命的良药,他满面惊慌,却见根生定定望着脚下。
李老根呆住了,符水泼洒之处,一排微不足道的蚂蚁,六足朝天,他捻起一只,确信蚂蚁是死掉了。
“孩子,等着爹回来。”孩子皱着眉头,看着李老根的背影,手中拎着的那把破旧柴刀,让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他伸出手,虚弱的身体却跌跌撞撞,眼睁睁看着同样残旧的夕阳将李老根送走。
……
神婆家里,门窗紧闭,只几点红烛点亮,满堂弥漫着淡淡的红光,不知名的神像前,神婆取出一个不带,拉开一看,碎银偌多,心满意足的放在神像底下,较于田产,她更喜欢实打实的金银。
为神像换上全新的贡品,神婆心里也犯嘀咕,这么多猛药丢进去,十头牛也死了,李老根家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神婆这样想着,大堂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冲进来一个髭毛乍鬼的恶鬼,两双眼睛一照,便盯上了她。
神婆惊惧交加,强自镇定:“李老根,你想做什么?”
“妖妇,我杀了你。”李老根怒极,直扑神婆,她自然不会乖乖就范,到处闪躲,厅中狼藉无比。
神婆冲出大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