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刘强的名字竟然有那么一丝失落的感觉,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摇了摇头,把电话接了起来。
“你在哪?”
“刚下班,正准备往回走。”
“陪我喝一杯吧。”
一听到喝酒我脑袋都要炸了,赶紧说道:“不喝了,改天吧,昨晚的酒都还没醒呢!”
刘强“哦”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越想越不对劲,按照刘强的尿性,找我喝酒不应该是这个态度的,一般我只要拒绝他就会沾亲带故的问候我,再想想他刚才的语气,声音很小,有气无力,怕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拨过去的时候一直是忙音。
于是我又给于浩拨了过去,一听声音就知道于浩已经开始了他灯红酒绿的声音,轰鸣的音乐响让我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你他妈的走边上去接电话!”
我忍不住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身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我,我拿着电话绕到公交站台的后面,一屁股坐在花台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听着电话那边的音乐声越来越小,随后传来了于浩的声音:“怎么了?”
“这他妈才几点?你就开始嗨上了!”
“哈哈,今天认识几个小姑娘,已经唱了一下午的歌了,你要来不?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我操,你不用上班的吗?”我抱怨了一句,接着说道:“说点正经的,小强那边好像有点不大对,他最近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啊,这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联系,老子还以为她有了女朋友就把我给忘了呢,他出啥事了?”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你快照顾好你的姑娘吧。”
说完我把电话挂了又给刘强拨了过去,没有接听,一连打了三个才听到了刘强蚊子般的声音:“喂……”
“喂你大爷!你怎么了?”
“我……没事!”
“别他妈啰啰嗦嗦的,你在哪?我来找你!”
“我在住的地方。”
挂完电话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仔细想想,认识刘强的几年时间里,还从来没有见他有过这样的状态,最多有些纠结,大多数时候都是没心没肺的,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没有去猜测,也不敢往坏了想,只是催促着司机大哥开快一点,好在司机大哥也很配合,并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
我看到刘强的那一刻有些傻眼,感觉人都瘦了一圈,屋里很乱,地上散乱着酒瓶子,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装不下了,其余的都在桌上和地上。
他用那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我,本来眼睛就不大,现在肿胀得更加看不清楚。
我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何柳的影子,心想多半是和她有关了。
看着刘强的样子,我能感觉到他的无助和痛苦,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于是拿起垃圾袋开始收拾起来。
刘强就一直看着我,手里的烟从我进门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大致收拾了一遍之后我坐到他的旁边,拿起一支烟点上,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何柳……走了。”
我猛的吸了一口烟,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婊子无情四个又浮现在脑海里,我心里骂着何柳,又想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长痛不如短痛。
“不过,我不怪她,也不能怪她。”
刘强淡淡的说着,我听着却是极其愤怒,大声的吼着:“你他妈的还护着那个婊子干什么?!你这个样子她来管过你吗?!”
刘强突然看着我,用力瞪大他的眼睛,虽然无济于事,但是我还是从他的眼神我还是看到了满满的愤怒,他用和我一样的语气回敬了我:“你不准骂她是婊子!”
说完刘强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何柳走了,我爸也不认我了!”
我愣住了,忘记了手上还染着的香烟,直到把裤子烫穿,再烫到了皮肤才缓过来,赶紧把烟头丢掉,缓缓的说:“你都告诉你爸了?”
刘强摇了摇头说:“我哪里敢告诉他!”
“那你爸怎么知道的?”
原来何柳之前借了一笔高利贷,追债的人之前来找过几次,知道了刘强和她的关系,也不知道追债的是从哪里找到了刘强父亲的联系方式,就直接打了过去,刘强的父亲大发雷霆,连夜带人来长沙把何柳赶了出去,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最后刘强仍然不想放弃何柳,他父亲一气之下就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直接回了老家。
我叹了口气,这件事完全超出了我的处理能力范围,拍了拍刘强的肩膀说:“小强,算了吧,既然何柳走了就让她走吧,现在你俩的事闹得这么大,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见得会幸福的。”
随后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静静的抽着烟,刘强也静静的抽着烟,同时流着眼泪。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刘强才一边熄灭手上的烟头一边说道:“我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