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看到傅锦沅跑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
而且她还看到,傅锦沅对她笑了一下,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她。
傅锦沅的那一笑,立刻又勾起了傅老夫人的怒火。
傅老夫人只觉得怒火一直冲到她的脑门,冲得她失去了理智。
傅老夫人举起木棍,恶狠狠地道:“你这个野种,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傅老夫人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拿着木棍朝着傅锦沅的身上打去。
傅锦沅只用双手抱住头,并不躲闪。
傅锦湉和傅锦溪看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傅老夫人那一棍子是朝着傅锦沅的脑袋砸去的。
伤到脑袋可不是一件小事啊,而且看着傅老夫人的力道,这一棍子下去,傅锦沅的小脑袋岂不是要开花了?
傅锦湉和傅锦溪是真心为傅锦沅感动担忧,其他人,大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在场的人中,也只有洛萱瑶还笑得出来。
洛萱瑶已经不在乎是否和傅锦沅撕破脸皮了,她笑得肆意又猖狂。
最后这一棍子下去,把傅锦沅打成一个傻子,往后任她戏弄!这一切都是傅锦沅的报应!
但那一棍子并没有砸到傅锦沅的身上。
在棍子快要碰到傅锦沅的身上时,突然一黑影自外头冲了进来,将傅锦沅护在怀里,又带着傅锦沅转了个身,那一棍子就落到了他的背上。
永安侯结结实实地挨了傅老夫人的这一棍子,饶是他是个大男人,而且还是练过武的。
这一棍子打得他背上剧痛,他为了不叫出声,还憋出了一头的汗。
他不敢想象,要是这一棍子是打到傅锦沅身上,傅锦沅该是多么痛苦。
似乎是察觉到永安侯的心意,傅锦沅抬起头来,担忧地问:“爹爹,你没事吧?你疼不疼呀?”
傅老夫人见永安侯突然出来,害得她没有打到傅锦沅,她懊恼地绕过去,“老大,你往边上让一让,不要妨碍我教训这个野种!”
听到傅老夫人对傅锦沅的称呼,永安侯瞬间沉下脸。
看傅老夫人还想打她,傅锦沅扑进永安侯的怀里,怯怯地道:“爹爹救我!”
傅老夫人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永安侯简直是忍无可忍,他一把夺过傅老夫人手里的棍子,狠狠地丢到一旁,他怒道:“你们怎么回事?也不拦着一点老夫人?就由着老夫人瞎胡闹?”
听到永安侯在发怒,贺氏急忙上前劝着傅老夫人,“老夫人,您快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傅老夫人却一直不敢置信地盯着永安侯看。
永安侯向来孝顺,她说一,永安侯不敢说二的。
可永安侯竟然为了傅锦沅,这么对自己说话?
傅老夫人对傅锦沅的怒气越发地深了。
傅老夫人指着正缩在永安侯怀里小小一团的傅锦沅,痛心疾首地说:“老大,你知不知道你护着的是个什么人?不,她连个人都算不上!她心思恶毒到残害手足,她根本不配当人!”
永安侯是个几位孝顺的人,甚至还有一点愚孝。
从前不管傅老夫人是对的还是错的,他都会一昧地支持傅老夫人所说的一切。
可如今傅老夫人说的每一个字,指责傅锦沅方每一个字,都相当于往永安侯的心上扎刀子。
傅老夫人骂傅锦沅是个野种,心思恶毒,那他成什么人了?
从前傅老夫人对傅锦沅的不满,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是当着他的面大骂傅锦沅,他这一次忍受不了了。
“残害手足?”永安侯的视线在傅家几位小姐身上扫了一圈,“不都好好的,沅沅残害谁了?”
傅老夫人忙伸手指着洛萱瑶,“是萱瑶,她心思歹毒到把萱瑶推进池子里,想要萱瑶的命!”
“不是我推的。”傅锦沅委委屈屈地说。
永安侯拍了拍傅锦沅的肩膀,“要是我没有记错,萱瑶姓的是洛吧,她什么时候姓傅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鸦雀无声。
傅锦沅的眸子里亮起了小星星,永安侯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贺氏目光幽幽地盯着永安侯,这是她嫁进来后,头一次看到永安侯顶撞傅老夫人,而且还是为了傅锦沅。
贺氏一时心里很是复杂。
当然最为震惊的还是傅老夫人和洛萱瑶。
永安侯的那句话,相当于在众人面前打了洛萱瑶一巴掌。
是啊,她根本就不是永安侯府方人,她只是个被家族抛弃,又寄人篱下的弃子,她怎么能和傅锦沅这个正经的侯府嫡女相提并论?
恐怕她连傅锦溪这个庶出的还不受宠的都比不上。
洛萱瑶脸色惨白地走到傅老夫人身边,哽咽着说:“外祖母,舅舅说的对,您别为了我和沅沅生分了,到底你们才是嫡亲的祖孙,我只是一个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