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走进内室,打起帘子一看,只见傅锦沅双目紧闭,十分痛苦的样子。
烟儿忙问道:“小姐,你现在好点了吗?”
傅锦沅闭着眼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头还是疼。”
“小姐好好歇息,奴婢这就去请夫人。”烟儿放下帘子,亲自往贺氏那里跑了一趟。
贺氏过来一瞧,急忙让人去请了大夫来。
没想到此事还惊动了康寿院那边,洛萱瑶也过来了。
看在傅老夫人的面子上,贺氏作为长辈,还是要给洛萱瑶几分面子的。
此时傅锦沅缓过来一些了,她的后背垫着大且厚实的引枕,靠坐在床上。
洛萱瑶担忧地问:“舅妈,沅沅怎么样了?”
贺氏回道:“大夫看过来,说是夜里吹了凉风,养一养就好了。”
洛萱瑶猜测道:“难道说是昨夜从康寿院出去吹了凉风?”
傅锦沅小脸苍白着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半夜出去了一趟。”
烟儿惊得差点站不住,傅锦沅怎么这么蠢笨?这般隐秘的事情就这么大喇喇地说了出来?
昨夜傅锦沅去见方嬷嬷的事,正是贺氏一手安排的。
贺氏还是舍不得方嬷嬷这么好一枚棋子,且她知道傅锦沅是个没有脑子的,心又软得很,叫方嬷嬷说几句软话傅锦沅就能回心转意了。
果然,昨夜烟儿来说,一切都很顺利。
听到傅锦沅要在洛萱瑶跟前将昨夜的事说出来,贺氏的笑容有些勉强,“沅沅,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听丫鬟说昨夜你早早的就睡下了。”
傅锦沅摇了摇头,一脸郑重,“没有,昨夜我去见了方嬷嬷。”
烟儿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还有洛萱瑶这个外人在啊!傅锦沅是想闹得整个侯府都知道昨夜的事吗?传出去,对傅锦沅的名声也不好呀!
烟儿急忙道:“小姐是不是梦魇了?昨夜您并没有出去呀!”
洛萱瑶皱了皱眉,“沅沅,你是不是记错了?”
傅锦沅再次摇了摇小脑袋,“我没有记错,我就是去见了方嬷嬷。”
说着,傅锦沅抽搭了两声,“方嬷嬷说了好多威胁的话,说要是我不去向母亲求情,她是不会放过我的之类的话。还说她在我身边伺候好些年,知道我的一些事,到时候都要宣扬出去,叫我没脸做人……”
贺氏和烟儿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贺氏小心翼翼地问:“沅沅,你是不是梦里梦到这些的?”
傅锦沅脸上露出心碎的表情,“母亲也不相信我吗?我身为侯府嫡女,为什么要撒谎污蔑方嬷嬷?我就是因为被方嬷嬷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回来的路上吹了风才闹起了头疼的毛病。”
许是说得激动了,傅锦沅“嘶”的一声,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雨穗连忙上前问:“小姐,是不是头又疼了?”
“我忍一忍便是了,”傅锦沅看向洛萱瑶,“表姐,你能不能去和祖母说一声,让祖母为我做主。”
在洛萱瑶说话前,贺氏连忙软着声音说:“这点小事怎么要惊动老夫人呢?萱瑶,你可千万别去和老夫人说,让老夫人平添烦恼。方嬷嬷欺下瞒上,盗取主子财物,侯府容不下这样的奴才。我立刻派人去请了牙婆来,将方嬷嬷赶出去!”
贺氏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方嬷嬷知晓她不少的事。要让一个人永远的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是让她再也不会开口说话。
贺氏心里有了打算。
烟儿咬了咬唇,到底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再为方嬷嬷求情。
洛萱瑶在汀兰院坐了一会,就要离开了。
“我先回去了,沅沅,你好好歇息。”
“表姐,劳烦你去和祖母说一声,几天后宫里的宴会,我恐怕是去不了了。”傅锦沅说道。思来想去,她还是不去宫里以身涉险了。
洛萱瑶笑容一滞,顿了一下才道:“妹妹先别这么说,说不定休息休息就能好的。舅妈,我先回去了。”
每每出席什么宴会,洛萱瑶都要拉着傅锦沅一起。
傅锦沅往她身边一站,别人才能知道她的好呀。
几天后宫里的宴会对她来说很重要,傅锦沅这个陪衬非去不可。
洛萱瑶往外去,贺氏叮嘱汀兰院的丫鬟照顾好傅锦沅,便跟着洛萱瑶往外去了。
走到屋子外头,贺氏低声道:“萱瑶,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大房的这些烦心事还是不要叫老夫人知道了。”
“舅妈放心,萱瑶知道轻重的,”洛萱瑶轻声说,“只是几日后宫里的宴会,沅沅还是出席的为好。侯府的小姐们都去了,独独沅沅没去,到时候侯府面子上不好看。”
贺氏回道:“我心里有数的。”
贺氏送着洛萱瑶到了汀兰院的门口,便回去了。
屋子里,烟儿忍不住问道:“小姐,昨夜方嬷嬷到底和您说了什么?”
烟儿不信,方嬷嬷会说出那些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