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叫东路大街,住着八户人家,街尾柳府,挨着柳府的是户部尚书王杲的府邸,再往前是苏府,再往前是未挂牌匾的府邸。
当中庆花楼,楼高屋亮,颇有傲视群雄之感。
文成,武豹汇报完毕,当即离去。
喜鹊悄声关门,小心探问,“二爷,这附近只有庆花楼一处有趣的地方,周边的摊贩不敢得罪小阁老,都搬走了。”
“喜鹊,你可知这附近谁家的闺女最漂亮啊。”
“这,二爷,最漂亮的姑娘都在庆花楼了。”
“嗯……”世玉不知道该怎么跟喜鹊讲。
沉吟片刻,世玉便将姑娘的样貌叙述了一遍,喜鹊笑着摇了摇头,“二爷,姑娘家的容貌并无特点,面容清秀,细柳眉,珍珠眼,这周围漂亮姑娘都这样。”
“给我纸笔,我要画。”
世玉回想着手握佛珠时所看的女子与今天清晨所看的女子,不觉心头一颤,赫然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动作,不觉手下飘移,笔尖滑动,成就了一张美人脸。
这美人,长发盘头,眉心平整,鼻梁如玉润,红唇胜朱砂。
喜鹊看罢,连连称赞。
“好,二爷画的好,姑娘长得好。”
“就是她了,你认识吗?”
喜鹊看罢多时,咬咬嘴唇,“回二爷,喜鹊不知。”
喜鹊的声音柔和,陪着世玉聊到了入夜。
看着夜幕降临,喜鹊本想留宿,世玉不肯。
待到世玉再次踏上东路大街时,闻听砖瓦齐鸣,就见前方苏府的院墙上飞上来一个人影,那身形正是世玉心中默想的女子。
“她是谁啊!这么晚了,想干什么?”
世玉悄声嘀咕之际,女子已经飘然而去。
不见房上女子,世玉牢牢地记下了苏府的大门。
待到第二日,世玉询问左右邻居,方才知道苏府的底细。
此间的府邸,属于一名叫苏纲的人。
苏纲正是当朝首辅夏言的小妾苏氏之父。
苏纲是一名商人,来京时便在此处歇息。
世玉看着苏府大门,不禁心中思量,要不要登门拜访。
恰在这时,苏府门开走出一位年轻的小伙子。
这少年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俊俏,举止优雅。
“那是谁啊!”
“淳少爷。”
世玉闻听这三个字,心中不禁思量,那少女和这男子同出一门,莫非他们早已经是……
看着那少年远去,世玉登门的兴致全无。
郎才女貌,自己又何必痴心妄想。
一瞬间世玉心落到了低谷,皇宫娇娥温婉如玉,世玉没有多看一眼,青楼雏妓娇艳千里,世玉未动一念,仅仅是在千里镜中看到了一抹身影,世玉却早已经辗转难眠。
本以为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哪知她与同庚男子同出一门。
不过短短一日光景,世玉经历了单相思的全过程。
恰在这时,只见那淳少爷出门之后竟然走向了庆花楼。
世玉心中叹息,“真是风流才子俏佳人,有了那么好的女子竟然一大早赶赴青楼,好歹是读书人,京城大小妓院不下十数家,偏偏选择家门口的这家。”
越看越好奇,越看越生气。
世玉直接跟了上去。
淳少爷,走入了烟柳巷,可是并未敲门,顺着墙根走过了拐角,停留在西边的一个窗户口。
那窗户半开,挂着一块粉色丝巾。
世玉看的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等了片刻,那窗户口闪出一位女子,将丝巾摘下,并将一卷书文扔下。
淳少爷拱手作揖,貌似在表达谢意。
而那楼中姑娘早已粉颊羞红,假意关闭窗户,却留着缝隙偷看。
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世玉看得义愤填膺,“真是白瞎了人家好姑娘,竟然隔着窗户与妓女调情。”
世玉本想冲上去揍一顿那调情男子,不过,冲到一半他笑了。
“真是自作多情不可恕,自己算哪根葱,还是心持守正,先脱离严嵩严世蕃的势力范围比较好。”
东路大街喧嚣声起,一队锦衣卫从街头飞奔而来。
街头便是皇城附近,这锦衣卫出动必然是大事。
世玉并未声张,悄悄躲在了墙边。
锦衣卫一行八人,在一处大木牌上贴了一张告示,匆匆离去。
告示声明,万寿圣节将至,举国同庆,停封止刑二十三日,禁屠九日,秉一真人请道士入京,不可轻曼。
告示一出,围观的群众就已经开始大声责骂。
“好个严嵩,真是名利双收啊。”
“老哥,道士的事,怎么跟严嵩扯上关系了。”
“哥哥兄弟,摆茶,过过龙门。”
“好嘞。”
世玉听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