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半信半疑,不过她很难想象司薄年会趴在门上听墙角,所以最后认定他应该上来之后就站在那里抽烟了。
但是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上了这一层?”
司薄年蹙眉,不知该夸她聪明还是笨,“电梯数字停在这一层,很难猜到?”
陆恩熙耸肩,“好吧,我没想到这个。”
这边的户型是一梯两户,他大概是不确定她进了哪个门,才站在窗口等的吧?
重新上车,陆恩熙的心情也没多好,整蛊戴羽彤时,她奔着报仇的心态,下手没考虑轻重,戴羽彤害她失去从业资格,她恨不得将她也彻底秒杀出局。
但段晓薇是她表姐,舅舅在伦敦前途未卜,妈妈那边也需要解释,万一段晓薇做出更没脑子的事儿,保不齐她还得帮忙收拾烂摊子。
贪心又愚蠢,被人当靶子,简直无语。
“哎……”
想着想着,陆恩熙叹出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打破了车内的安静,司薄年蹙眉,侧目道,“事情办的不彻底?没达到你的预期?”
那么的本事,拿捏自己的表姐不说,还顺手收拾一个小明星。
他真是小瞧了陆恩熙左右开弓的本事。
也正是她太有能耐,他准备好的撞门救场都没用上。
陆恩熙靠着副驾驶的椅背,细细手指穿过发丝,撑着头,“虽然跟你说这个不太合适,但现在没有别的倾诉对象,麻烦司少勉为其难当一回听众?”
司薄年眉头皱的更深了,这话说的,真是欠收拾,“不想说就别说。”
居然还摆姿态。
陆恩熙知道他脾气大,这个语气便是答应的意思,“我刚才见到我表姐了,是她联手戴羽彤举报我,害我失业,但她毕竟是我表姐,我不能做太绝。”
司薄年冷哼,“她当时找人差点非礼你,想过你是她表妹吗?她和外人联手整你,想起来你们是亲戚了吗?”
“我要是跟她一样冷心冷肺,就是自己讨厌的那类人了。”
司薄年冷笑,“你不冷心冷肺?我看你比她还绝。”
比如对待他时,有时候客气的像陌生人,有时候冷漠的像敌人,想把她留在身边,还得用非常手段。
陆恩熙假装没听懂,目光转向窗外的火树银花,路段不对,“你去哪儿?不回家吗?”
“现在回家做饭,等不及吃就饿死了,吃了东西再回去。”
陆恩熙忘了晚饭这回事,心虚的点头,“那好。
”
城市的路灯已经把夜色驱赶到了闹市边缘,点燃的灯盏犹如无数个星星,上演着喧闹与繁华。
司薄年的冷峻面容在路灯的更替中忽明忽暗,好像飞驰在光影的梦幻之中。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条小路边停下。
陆恩熙左右观看,周围并没有饭店,但还是跟着司薄年一起下了车。
司薄年右手插着裤袋,微抬下颌,“往里走。”
陆恩熙猜到他应该是去巷子里的私房菜馆,提步跟上去,小巷子只有一盏低瓦数的路灯,散发着复古电影一样的光芒,颇有些《花样年华》的韵味,脚下是特意铺设的鹅卵石路,稍不留神便会崴脚。
这年头,餐厅越开越剑走偏锋,不光在菜色和装修上内卷,连配套设施都别出心裁,不知这家走的什么路线,吃个饭还要步行几百米去巷子深处,一路都是小石头,难道是提前帮助客人消化?
“哎呀!”
陆恩熙走路分神,脚不小心踩滑了,差点撞在墙壁上。
司薄年及时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然后不由分说牵住她的手,以防万一,将手指一根根嵌入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陆恩熙掌心忽然一热,男人温暖干爽的手抓紧了她,轻微的电流顺着夏季的热度流窜进她的身体,在清风的吹拂中,脚步轻飘飘的。
一定是环境太幽静太刻意,她才会生出浅粉色的涟漪。
餐厅是上下两层的法式小洋楼,院子里种满了高大乔木,盆栽错落其中,灯光一律是昏暗的,朦胧婉约,走在里面有种偷|情的刺激和美好。
陆恩熙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怎么和司薄年在一起总想到那些?
就餐区在一楼雅间,隔着彩色玻璃窗可以听到大厅传来的钢琴曲。
进来时她看到一个乐手坐在那里现场伴奏,此刻的曲子是肖邦的《Piano Concerto.No2》。
据说这是肖邦给女高音歌唱家康斯坦亚创作的暗恋告白曲。
陆恩熙端起桌上的茶水润喉,挥去不该有的遐想。
司薄年是这里的贵客,经理亲自招待,看到他带着一位女伴,眼神中虽有一万个疑问,脸上却不露痕迹,恭敬的建议了今晚的菜品。
司薄年点头,对方离开。
典雅的海派包厢,处处可见老上海的痕迹,版画上是民国时代的明星,阮玲玉,周璇等等,看一眼便觉得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