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第一反应不是回答唐贺,而是在观察路况的同时飞快望了一眼司薄年。
但是墨镜完全遮挡了他的眼神,只能从周遭浮动的冷气感觉到他极差的脾气。
没等到陆恩熙的声音,唐贺有些急了,“人呢?
怎么不说话?”
陆恩熙咬了咬牙,“我在开车。”
“开车就不要打电话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们等你。”
陆恩熙这一刻无比庆幸唐贺没说太过分的话,不然司薄年不知道又要摆什么难看的脸色。
可谁知道,电话还没挂断,司薄年不急不慢的开口,“唐少。”
陆恩熙晕了!
那边出现了一瞬间的死寂,紧接着唐贺的声音灌了冰渣似的甩过来,“司少,你在她车上?!”
陆恩熙伸手去抢手机,但是被司薄年一把摁了回去,“好好开车。”
“副主任,我和司少刚好……”她想说遇到司薄年只是巧合,但司薄年已经打断她,并且将手机拿到窗边,声音不大,挑衅的意味明显,“我在她车上,唐少很意外?”
唐贺切齿,“你想干什么?昨天你带她去满月堡干什么了?我警告你司薄年,你敢动她,我灭了你!
”
听到对方情绪失控,司薄年更萌生了趣味,“昨天的事,唐少昨天怎么不问?不敢?”
唐贺的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生硬刻薄,“呵呵,司薄年为人向来无耻,但陆恩熙是我的下属,我要顾及她的面子,我相信她是被迫某些禽兽的淫威,但是司薄年我警告你,你离她远点!”
这样的威胁对司薄年来说连隔靴搔痒都谈不上,“唐少腿脚不方便,先保住自己四肢健全,再来操心别人。”
说完,他挂掉电话。
手机放入陆恩熙的包中,司薄年好整以暇的冷笑道,“生气?”
陆恩熙整个下颌线都因为怒气上涌而僵硬,眼尾收缩,瞳仁聚拢,两道蓄满气愤的冷光直直打在前方的交通指示灯上,踩刹车的脚猛地用力,车子往前一冲,死死卡在人行线上。
“不敢和司少生气。”
司薄年看她气鼓的脸颊,冷静道,“下班后和上司还有约,你们相处的倒是愉快。”
陆恩熙本想解释说今天有工作安排,但是看司薄年的态度,她一句好话也说不出口,硬邦邦道,“司少和自己的员工泾渭分明等级森严,不代表别的公司也采取严苛的阶级制度,下了班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我们的企业文化就是融洽和|谐相亲相爱,不行?”
字字都在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提醒过你不止一次,不要和唐贺走的太近。
”
陆恩熙道,“司少提醒我的事情太多了,我记忆力不太好,记不清楚。”
司薄年长指滑过眉梢,“你就那么想和他搅合?
”
“司少这话什么意思?我和自己的上司搞好关系有什么不对?”
司薄年手指按着眉尾,试图压住怒气,“唐贺在利用身份便利图谋不轨,你是看不出来还是假装不知道顺水推舟往他身上贴?”
陆恩熙笑了,在绿灯亮起来之前,她终于可以盯着他,“司少这话说的有点奇怪,你不也是吗?”
说完,陆恩熙咬了咬口腔内壁,憋屈又懊恼的偏开头。
司薄年和唐贺不一样,他之所以能够明目张胆的使唤她,指挥她,左右她的很多决定,是因为他掌握了太多她需要的东西。
她可以跟唐贺谈条件讲道理,但是放在司薄年这里,她再挣扎也逃不过被他碾压在脚底的命运。
可笑,又可悲。
司薄年张口,却没能将更难听的话说出来,而是靠着椅背道,“看灯,开车。”
陆恩熙脚尖移动到油门踏板,越过人行道,一口气开到4S店门口。
“司少,谢谢你陪我试车,麻烦你下车,我还有事。”
司薄年摇下车窗,对已经等在那里的林修晨道,“你先回去,我陪陆律师去个地方。”
陆恩熙杏眼撑圆,从脑门飞出一排惊叹号,“我和唐贺谈工作,你跟着干什么?”
司薄年咔哒锁上车窗,悠然地靠在椅背上休息,“兜风。”
陆恩熙气得快要着火,她是不是脾气太好太好拿捏了,司薄年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百般刁难?
可她又不敢动真格惹火他……
玛德!!太憋屈了!
压了压心里的怒意,陆恩熙闭目吸气,吐气,“司少,你应该还记得明远科技和长征集团要打官司的事吧?”
司薄年就坐在那里,不管车外的人如何腹诽,也不管开车的女人如何发作,“记得。”
“我今天要去见长征集团的负责人,洽谈如何应对这个案子,我们是原告,司少是被告,我不认为这个场合适合司少参与。”
他不识趣,她只好挑明。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