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套房。
司薄年手边放着一杯茶水,水杯旁边是一叠文件,对面陆恩赐的面前只有一杯茶。
宽敞的落地窗大客厅只有两个人,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塞得满满的。
司薄年并未做任何情绪铺垫,开门见山道,“为什么拿那笔钱?”
陆恩赐来的路上就想过,司薄年一定会问到这点,他斟酌过答案,回答时没有露出半分迟疑,“借用司少亲戚的身份使用特权很方便。”
简言之就是他被金钱诱惑,对诱人的面包伸出双手,没有别的理由。
司薄年冷着脸将嘴角弧线往上挑,只是没有一丝要笑的意思,“那笔钱呢?”
陆恩赐道,“以司少的能力,肯定翻遍了我的账户,不光我,我家里所有人的账户你都查了吧,但是你没查到,是不是很奇怪?”
司薄年靠着椅背。
他还是第一次认真的和陆恩赐交锋,这个人和他想象的相去不远,很稳重,很有胆量,如果为他所用,将是得力干将,只是可惜了,陆恩赐只想站在他的对立面。
那一抹浅淡的冷意终于成了浅笑,但不达眼底就如冬雪化开,“你在这里不说实话,有让你说实话的地方。”
这是一句声音不大却分量惊人的威胁。
他可以保他平安,当然也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三年过去,盯着陆氏这块骨头的人并不少,想拿捏他们的人也从未放松。
这是司薄年给他的机会,也是枷锁。
陆恩赐没有露出怯懦,在心里预演很多遍的情景真的发生了,他还不至于一下子就慌神,三年的躲闪练就了强悍的心智,是内省,也是被逼。
“我的命就捏在司少手里,你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但是不管什么地方我都是那句话,钱是我拿的,和我父亲没有关系,更和我妹妹无关。”
司薄年道,“你以为你包揽所有责任就能保护他们?”
陆恩赐喉头紧了紧,撑着一口气道,“如果我的命能让司少解气,你今天就可以拿去。”
司薄年冷眼看他。
陆恩赐宁愿死也不愿意说出真相,可见背后的势力连KM都要忌惮。
司薄年甚至萌生了一个此时不该有的念头,难道陆恩赐独自承担的压力,也包含了对KM的保护?
不,不可能,他有什么能耐能挡在他面前?
“陆总,”司薄年长指拂过杯子,目光如炬,“你应该知道,你能坐在这里替自己辩白,全看你妹妹的面子。”
陆恩赐沉稳许久的心突然乱了一拍,“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恩熙一根手指,我……”
司薄年的眼神逼停他后面的话,“你有威胁我的资格吗?”
陆恩赐咬住齿关,眼球上迅速蒙上一层红血丝,“你、别、动、她!”
司薄年一哂,“你们还挺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到洛城,既然敢这么做,就该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陆恩赐现在为鱼肉,不能贸然发火,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憋住一口恶气,“那笔钱不在我手里,但去了什么地方,司少不要查。”
这是他能说的最大限度的真相。
司薄年道,“你有什么把柄?”
只有把柄被人拿住,才会送那么大一笔钱作为封口费。
陆恩赐不接话茬,“司少,你要是不解气,大可以当我们在海外全都死了。”
“死解决不了问题。”
陆恩赐沉默。
司薄年道,“钱是怎么转出去的?”
陆恩赐还是沉默。
司薄年道,“在洛城?”
陆恩赐咬住牙关,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信号。
司薄年长指在文件上敲击两下,“我知道了。”
不在洛城,那就是更高一层。
陆恩赐不敢说也不奇怪了。
司薄年端起茶杯,喝一口,然后慢条斯理道,“听说你母亲身体不好。”
陆恩赐不认为他在关心谁,不过是攻心的技巧罢了,“我母亲在洛城受到刺激,精神状态不佳。”
“恢复了吗?”
好像是话家常。
可暗涌不断。
陆恩赐道,“好了点。”
“稳定的生活更有利于康复,漂泊在海外,应该没办法安心。”
陆恩赐每次回答之前都会把司薄年的话反复咀嚼好几遍,生怕掉进坑里,“我能回国全都是司少精心安排,我很感激,但不敢奢望更多。”
“你们在国外开了个饭店?”
“是,全家人谋生,总要有个实体。”
“华人在海外做生意不容易吧?”
“不容易,但好在能存活。”
“拖家带口,老弱病残和女性,你是唯一的顶梁柱,扛着这么大的压力,是不是经常有苦说不出?”
司薄年句句都往陆恩赐心窝里扎,像钢钉一样将他的设防射个对穿,“我是男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