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凉风从墓地深处吹过来,凉风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放在墓地,就带着阴森的独特气息。
陆恩熙被吹的有点胆寒。
她是不信鬼神的,但坐在墓地和无数孤魂共处,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司薄年的话,她没听太清楚,等到阴风吹过,她的注意力回转,才问,“你说什么?”
那句自言自语,他本就没打算让她听清,司薄年不再重复,轻晃一下手中的啤酒,“你和小雅喝过酒吗?”
她们在一起都做什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哪些与小雅相关的片段?
女人之间,在他看来无非就是逛街,吃饭,聊八卦,心情不好了出去喝一杯,至于会不会喝一杯,也要看交情够不够深。
陆恩熙道,“喝过,好几年前的冬天,快要过年了,那段时间我刚在赶硕士论文,时间排的比较满,白天基本上都在图书馆,快天黑接到小雅的电话,她说她在学校门口等我。”
司薄年轻笑,“小小年纪就开始喝酒,看来她瞒着我做的坏事不少。”
若是司千雅正在面前,他一定会戳戳她的头,问她哪儿来的胆子,才多大,居然学人买醉。
可所有过往都因为她的离开而值得原谅,甚至不值一提,反而带着美好的滤镜,让她显得鲜活。
陆恩熙能明白司薄年的心情,她也一样,“那天她明显哭过,两只眼睛红彤彤的,戴着厚围巾,把自己包成粽子,你还记得她喜欢穿的那件白色长款羽绒服吗?长度到脚踝,有个很大的帽子,帽子上有两个短短圆圆的耳朵。”
被她一形容,司薄年眼前很快就有了画面感,没错,是小雅出镜率最高的日常造型,“嗯,记得,那件衣服是我在法国给她定做的。”
当时他在法国出差,行程安排的紧张,贾宴清刚好去巴黎旅游,就顺便给她带了回来。
“她把帽子罩在头上,就露出两只红肿的眼睛,吸着鼻子问我能不能陪她去酒吧,考虑到安全问题,我把她带去蓝星的包厢,小雅点了十几瓶酒,红的白的啤的,还有你放在会所的人头马,豪气的说她要尝试一下不醉不归。”
司薄年的关注点已经不是酒本身,“为什么喝酒?怎么哭成那样?”
以前小雅心情不好总是跟他说,就算只是手上长个倒刺,也会夸张的赖在他房间,【哥,你看你看,我受伤了啊哥。】
他有时候被她的作精行为搞的很烦,偶尔会凶她,让她消停点,但小雅好像永远不长记性,依然一丁点事就找他。
哭那么伤心,怎么反而不跟他说?
她答应过司千雅绝对不告诉司薄年,可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点羞怯的少女心事,也就不必遮掩了,“她说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有对象了。”
“什么??”
这个回答大大让司薄年意外。
他妹妹竟然还能被拒绝?哪个眼瞎的混账东西?
陆恩熙看他反应这么激动,更羡慕司千雅,谁要是给他当妹夫,这辈子都不敢欺负小雅。
“她没说对方是谁,听上去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只是考虑到年龄问题还有学业,暂时没有采取更多的行动,但她心里默默期待着,等到合适的时机一到,她就跟对方告白。”
司薄年“咔”又撕开一罐啤酒,仰头猛灌一口,“也许是某个男同学。”
女孩子的心思,确实有些时候不方便跟他这个哥哥说。
他还得小雅上高中时,有一天放下回家,哭丧着脸快要流泪,支支吾吾半话。
不管他怎么问,那丫头就是泫然欲泣的模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天不肯出来。
直到母亲回家,她才哇一声爆哭不止。
后来他才知道,小丫头二次发育,迎来了初潮。
而喝酒的经历,则是暗恋失败。
作为哥哥,有些成长的环节无法参与,这是必然的缺憾。
陆恩熙碰了下他的啤酒罐,闷闷的喝一大口,“小雅说她长这么大就喜欢这一个人,还以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进行下去,到了特定的时间点,就能更进一步。她从没想过会有其他女孩子加入他们的小圈子,取代她的位置,她再也不能发脾气使性子,也很难单方面把自己当成对方的女朋友宣示主权。”
那天小雅喝了很多,拦也拦不住,最后醉醺醺的抱着她,呜呜咽咽掉泪,【熙姐,早知道长大这么难过,我就不长大了。永远当个小屁孩,理所当然的发脾气,理所当然的赖在喜欢的人身边,我才不管呢,我就要个任性的小公主!呜呜呜,呜呜呜,我好难过啊熙姐……】
司薄年喉结滚动,鸦羽般的睫毛覆盖着不见尽头的幽暗情绪,“小雅从不轻易对人表露情绪,除非她完全信任,她很喜欢你。”
陆恩熙苦笑,“现在和司琼华相处,我好多次都会错误的以为又看到小雅的影子,但她和小雅一比,还是缺了点灵气。”
司薄年一针见血道,“琼华养成今天的性格,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