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太子啊,你如今这气势,说是烈火烹油也不过如此吧?”
那书生再次抛了个花生米在嘴里。
“为何??”
朱载壡皱着眉头问道,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中年书生成功让自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忧愁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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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种错觉,别看现在如日中天,但是他还是感觉自己就好似被人放在火上烤一样。
“太子南下所为何事?”
那书生重新躺了回去,用手臂当枕头,翘着二郎腿,这一幕看得马芳等人牙口直痒痒。
“此次南巡乃是奉父皇圣命,南巡监国。”
朱载壡站起身子,朝着北方拱了拱手。
“呵——”
书生直接一声轻蔑的笑声,“太子啊,你这都是官话,别搁这说,要我说啊,无非就是朝廷缺银子了,想要点银子!!”
“银子??”
朱载壡眉头顿时皱起,“何以见得。”
“太子呀,你也不要考我们,就九边的饷银,就要耗去太仓银库四百万两银子的大半,而那米粮又被大小官员,宫内供养,噢,对了,还有你们那各地的藩王供养,大大小小的支出,能维持平衡都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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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一边抖着腿,一边慢悠悠地说道,“眼下看来皇帝是急了,想着地方上收不上银子,就派太子过来了啊。”
朱载壡听着这一番话,顿时惊觉,“看来先生应该是当过官的,不然不会知道这般清晰的。”
“嘿嘿——”
书生坦然一笑,“没错,你这太子倒是聪慧,不枉我当年推举你。”
“当年推举孤??”朱载壡听到这话一头雾水,想要找个人问问,却发现自己身边好像连个文官都没有。
就连所谓的知识分子都是些上了内书堂的太监。
“这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少有的,那书生脸上露出些许落寞神色,“想来太子此次南下是为了开关一事吧,而且这开关应该不是普通的开关,至少不会再设市舶司。”
“先生看问题还真是透彻啊。”
朱载壡对于眼前这人的好奇心是越来越重了,“没错,孤这次南下是打算与那些海商一块合作,通力开发海外的各国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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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是——”
那书生像是来了兴趣一般,坐直了身子,仰着头问道,“那草民想要问问太子,若是海商不合作,太子准备怎么做。”
“自然是以利诱之,以威逼之。”
朱载壡直接一个标准的官话甩出。
结果可想而知,又被那书生直接嘲笑。
“迂腐!!”
那书生嘴角泛起笑意,“呵呵,太子说话怎么也一股子酸腐气息啊。依草民看啊,若是他们不配合,直接设个鸿门宴,邀他们过来,再安排刀斧手,直接砍杀就是了。”
见到朱载壡面露吃惊之色,又淡淡地补了一句,“当然,若是太子觉得玷污了身份,怕沾了血,学生建议可以用鸟铳,或者弓箭。”
朱载壡直直地看着坐在地上侃侃而谈的书生,嘴角的笑意开始绽放开来,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此人是个有才之人,更关键的是他不会被世俗所约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天下人会怎么说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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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朱载壡的提问,那书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史书会记失败者吗?”
“哈哈哈哈——”
这一次朱载壡终于笑了出来,此人正合自己胃口,“那你说说,又如何引他们上钩。”
“那就要看看太子有没有胆气了。”
“胆气自然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跟你这么近的距离见面了。”
朱载壡直接反讽一句。
这句话似乎也戳中了那书生的笑点,又是笑得不停,好半会才止住,“那我可要谢谢太子的信任了。”
“客气——不过你还没说,要怎么做才能引蛇出洞。”
“简单!”
那书生随意挥了挥手,“以身饲虎即可,只需要时机成熟之后,太子再亲自南下福建,他们必然需要接风,到时候直接接风宴变鸿门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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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成熟??”
朱载壡道,“孤此次南巡,本就要到月港开关的啊。”
“呵呵,太子你不会如此想不开吧。”
那书生听完之后,先是一愣,而后直接摇了摇头,“你若是一开始就到了月港,我怕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话一出口,朱载壡的脸色又是一黑,眼前这书生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恃才傲物,又或者说目无尊长,满口胡话。
“那先生又以为孤应该要先去往何处,难道是应天府,老老实实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