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的兵丁后面,则是几个后背插着大旗子的兵丁,旗子上赫然写着一排大字“五城兵马司领土字一号”。
这所谓土字,其实就是中兵马指挥司的别称。
此刻的人们迷信鬼神,对于五行也是极为推崇的,像是东城兵马指挥司,就是木字号了。
那旗令兵的身后,则是聚集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但是队伍虽说浩大,不过这气势根本不像是军队,更像是一帮子无业的混混。
他们别说武器了,有些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好,甚至有些人脸色潮红,不用说那是喝酒喝的,还没醒!
“岂有此理!!”
吴继爵是个直性子的,一看到这些人,手中的马鞭便直接挥出,“太子爷,您瞧瞧这帮子鸟人,怂样!”
“换作我的兵,非要把他们皮抽了!”
一旁的朱载壡没有开口,只是紧皱着眉头,见到尖哨骑兵的喜悦之情,已经被这帮人冲击的七零八落。这大明朝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毕竟是太子,他一开口,手底下人都要揣摩着点意思,所以还是少说话。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机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酒气朝着朱载壡的鼻腔涌来。
“中…中城兵马司指挥——范镒见过…见过殿下。”
朱载壡微微眯起双眼,看向眼前这个自称兵马司指挥的范镒。
只见此人面容清瘦,衣帽不正,就连腰间的皮带也没不知道去了哪,面色潮红,那下巴处的长长胡须上还蘸着些菜叶。
“范指挥,年龄虽大,但是这心态还如同少年一般啊。”
朱载壡说话已是客气的,这还是念在他是个进士出身,大庭广众下,要给朝廷保全些面子。
五城兵马司的正副指挥,虽然官不大但实权极重。
因此正指挥必须从科举中选授,由吏部挑选文臣担任,而副指挥以下,则从兵部武将中挑选,二方掣肘。
“还…望殿下恕罪!”
范镒吞吞吐吐,半天憋出这几个字来,这样的回答根本等于什么都没说,朱载壡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恕罪??!”
“呵呵呵——”
朱载壡怒极而笑,直接点破,“听沈炼说,当时找你时,本该当值的你,却在公署内饮酒?”
“殿下!!”
范镒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坚实的黄泥地咯得他膝盖生疼,但是他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只是将头磕得响亮。
磕完几个响头之后的他,像是开了窍一般,朝着朱载壡方向俯首道,“殿下,古人说过,治天下,当垂拱而治,我手下有司吏与典吏,京中小事交付于他们即可,而京中大事,也轮不到我这个小小的六品指挥插手啊。”
“垂拱而治??!”
朱载壡听到这个答话之后,瞳孔瞬间张大,“好一个垂拱而治,所以你就不作为。”
“殿下,不作为比作为要好。”
“混账东西!”
朱载壡直接怒喝道,脑门在一瞬间感觉有无数金星冒过,他直接破口大骂,口水沫子直接喷到范镒的脑袋上,“那朝廷供着你,养着你干嘛??那孤放放个木头人呢?岂不是比你更好,人家连酒都不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