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马台街居委会旁边已经废旧了许久的自行车车棚突然闹起了动静。
率先关注的是开小店的陈爸。
天气热了,甜汽水尤其好卖,陈爸来来回回的从居委会门口搬运几趟货品,只见工人们在车棚内外进进出出,又是安装铝合金门窗,又是黄沙拌土,大有要将这15平的破旧空间打造出焕然一新的架势。
“哟呵,我说万主任,咱这是几个意思啊,我那个时候跟你讲,我家条件困难、困难!请你把这个车棚让给我改造成小卖部,你可是当作耳旁风的噢!现在是要搞搞弄弄给哪个关系户啊?”陈爸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拿着汽水,晃晃荡荡的跟正从办公室里出来,准备出门的居委会万主任撞个正着。
“哎呀,我说老陈!就你多心!哪阔是你讲的这个样子!”万主任很是不耐烦的瞥了眼陈爸,随即欲骑上自行车向马台街南侧的马家街中学方向奔去,他的宝贝儿子万超踢球砸坏了学校教室的玻璃窗,班主任一个电话叫他当老子的去赔偿,怎么能不急呢!
“不行,你今天不说清楚车棚是给哪个家伙的,我是造直不会给你走的!”陈爸将汽水往腋下一夹,一把拽住了万主任的自行车后架,继续念叨道:“你丧良心噢,每年喝我家多少甜汽水,我都不跟你算账了,我后来在我们筒子楼搭个小店,又是工又是料的,烦的是一米,位置还不如你这个居委会门口好,每天人来人往的!筒子楼都是穷鬼,香烟抽2块钱的阿诗玛都犹豫个半天,你现在把这个车棚又包给人家改成小店,这不是摆明到抢我的生意蛮!”陈爸连珠炮似的盯着万主任说个不停,因为激动,嘴里的口水不停的喷溅到万主任的脸上。
“哎呀!我说老陈!”万主任用手抹了抹脸,索性将自行车挺立住,将陈爸拽到边路,见无人经过,这才悄声道:“这不是开小店的,是给人住的。”
陈爸满脸惊诧,“人住?给哪个住啊?住这阔不如去住下关棚户区了!倒个痰盂都得走一刻钟,烧菜烧饭也不方便还是啊!”
“你懂个屁!人家小孩要来上学的。”
“哪家的小孩啊,关系这么恩正,我滴个乖乖,我们这个马家街还成名校唠!”
“嘘嘘嘘!你给我小声点!真是服了你了,我跟你讲了,你可千万不能大嘴巴传出去!”
“哎,不会不会的,哪个不晓得我老陈嘴巴是最紧的。”
万主任叹了口气,道:“是从福建老家过来的一家四口,派出所刚给办了暂住证,小儿子在老家挂了学籍,蛮就近安排在马家街小学借读。”
“什么,什么,小儿子?不计划生育都是一家一个,他家几个啊?”陈爸听出蹊跷,盯着追问。
“我发现你这个人噢,真的是好打听!福建那边都是生好几个的,你管呢!他家大儿子都参加工作了,小儿子7岁了才念一年级,听说一家人是过来打官司的。哎,我跟你讲的都是人家的私事,你可千万不要出去瞎传!”万主任说完,便向陈爸摆摆手,示意自己要赶紧出门。
“哎哎哎,老万,那意思就是说,他家不在这阔开小店是吧?”陈爸生怕被人抢了生意,一定要得到主任确切的答复。
“你还是有毛病啊!一家四口人,15个平方,拿什么开小店!”万主任见陈爸又绕回了原先的话题,有些恼怒。
“那就好,那就好!”陈爸点点头,这才松开手,准备往回走,突然想起点什么,倏地跑上前两步,将手中的汽水硬塞在万主任的手里,这才小步跑回小店。
当天晚上,陈爸便将此事告诉了陈妈。
之后的几天,眼见车棚落成了一间简易的一室民房,却始终不见人来。
一周后的大清早,居委会附近突然排起了长龙。
陈爸也跑去瞧了瞧热闹,好家伙,原来是一室民房的一家人在人行道上开了个早点摊,男的卖水煎包,女的卖牛杂汤,好一个香气扑鼻!
左邻右舍的大家伙儿哪里见过这个,都过来买了尝鲜,一时间人行道上挤满了来吃早饭的人群。
陈爸观望了一会儿,不禁啧啧称奇,好家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可真会做生意!不过这闻着是真香啊!也没吃过,改明儿一定得带陈妈、小诗雨一起来尝尝。
刚走到筒子楼楼下的小店,准备开张,只见一个黝黑的豆大儿的小男孩,挎着一个竹篮子在店门口等着了。
“小朋友,你要买什么啊?起的真够早的,还是家里头酱油么得啦!”陈爸一边下着木板,一边问道。
“叔叔,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小男孩扑棱棱的看着陈爸,很是坦然。
“哟,屁大的小孩跟我谈什么生意啊?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不要搞事,我警告你。”陈爸将木板摆放整齐,又拿抹布开始擦起柜台。
“叔叔,这是我们家自己编的蒲扇,都是用上好的蒲葵叶做的,不发霉,不变形,扇出来的风都是清香的。”小男孩并不怵,举起竹篮子,陈爸这才看清里面整整齐齐的放了约摸二十几把蒲扇。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