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闲脸色一变:“你把话说明白。”
“咱们娘娘大度,准许春闲姐姐在侧间养病,生活起居也都由我们照料着。这时间一长,没想到姐姐还真就把自己当主子,使唤起人来了。这些你以为娘娘全然不知?”红芸嗤笑道。
“春闲姐姐,你要清醒一些,你也不过是个奴才。等娘娘哪天看你不顺眼了,把你丢到辛者库里洗一辈子衣服,连个相好的都寻不到。到那时,你说咱俩谁比谁更贱啊?”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春闲怒从心来,抬起胳膊就要朝红芸的脸上扇去。
红芸眼疾手快,一把钳制住春闲的胳膊。
春闲使劲挣扎,但就是逃脱不开桎梏。
“别白费劲了,你这些年跟在娘娘身后狐假虎威,十指不沾阳春水,活都让我们干了!不过多亏如此,以我的力气收拾你,就跟拎鸡崽子一样容易!”
“我要去娘娘面前告你的状!”春闲无能怒吼道。
“你去告呀。”红芸不以为然,“告到娘娘面前去,我就说我按娘娘意思吩咐你干活,你拒不服从。你觉得怎样?”
春闲被气得浑身发抖。
“实话告诉你吧,娘娘有意培养阿蝉做大宫女,你以后最多也就是个打杂的。”
“阿蝉?你在说什么疯话?”春闲只当是个笑话,“我伺候娘娘整三年,她一个新来的有什么资格同我争。”
红芸见春闲执拗的样子,看了觉得真可怜。
“你在侧房养病,整日里只知贪图享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界的信息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你知道阿蝉是谁的人吗?”红芸神秘兮兮道。
“我管那么多做什么!”春闲冷哼道。
“你可还记得,之前娘娘亲手画得那幅观音像?”
春闲记得。
那时娘娘刚从水里捞上来不久,醒来以后性情大变,整日闷在屋子里,不是捏泥人就是画画。
那幅观音像,就是娘娘画给太后的。
“太后之前在佛堂斋戒了几个月,这两天才回来。”红芸继续说道,“太后一见着这副观音像,大为赞赏。当即赏了一本孤本经书,又恩准娘娘可向她提一个心愿。”
红芸说这话时,目光灼灼的看着春闲。
春闲一惊:“什么心愿?”
“娘娘向太后要了一个聪明能干的小宫女,太后恩准了。”
春闲闻言无力地瘫坐在地。
“阿蝉就是娘娘向太后要的人。”
“所以你说,她有没有资格?”
红芸抓起扫帚,看着失神的春闲,掰开她的手,将扫帚塞入手心。
“春闲姐姐,我劝你还是赶紧另谋出路吧,等真到了那一天可就晚了。”红芸说着,拍拍手离开。
春闲跌坐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甘心。
她十二岁被送进宫,十五岁跟着端妃。
端妃初入宫时有很多繁杂的规矩都不懂,是自己一点点教会她,协助她成功爬到四妃之一。
端妃得宠,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在与自己一起进宫的众人艳羡的目光下,从普通的贴身宫女一跃晋升为大宫女,拿着外面干满一年长工,才能赚到的月银。
可端妃实在是太蠢了,不去想着怎么讨好皇上努力往上爬,竟整天和那个宜妃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春闲一年前做过一个梦。梦里自己成了妃子,皇上对自己百般疼爱,还说要立她为后。
她兴奋不已,可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皇上不会多看她一眼。
后宫人人都说端妃宜妃是妒妇,可没人知道在她们的背后那个毫不起眼的宫女,如一条毒蛇,蛰伏在暗处。正痛恨着、嫉妒着,每一个得到恩宠的女人。
不,准确来说,还是有那么一个人看出来的。
春闲黯淡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芒。
“对,我还可以找那个人,她、她一定会帮我。”
想到这里,春闲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外面走去。
……
虞歌回到寝宫,阿蝉跟在身后。
阿蝉看见桌上放着一本册子,这些天娘娘好像就一直在这册子上写写画画。
虞歌不动声色地将册子收到身上。
她看到门外红芸回来了,身后却没有跟着春闲,开口问道:“春闲呢?”
红芸闻声赶紧汇报:“回娘娘,奴婢找到了春闲,并已经将娘娘的话一五一十同她讲了。只不过……”
红芸用余光观察了下虞歌的脸色,见虞歌淡然依旧,才接着说道:“奴婢瞧着她似乎不是很乐意。”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虞歌对此并不惊讶,“罢了,由她去吧,或许人家还有更好的去处。”
只是没想到,一连几日,春闲的身影再未出现。
蒋筱筱和虞歌觉察出一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