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郡,杨府。
祖上曾是开国大将军的杨府,食邑整个杨柳郡,乃是杨柳郡最有权势的家族。
杨府占地颇大,门头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镇国大将军府。
经过一百多年,牌匾已显得有些年代感了,但当初大离开国皇帝亲笔题的字仍显得气势恢宏。
丑时已过,寅时至,杨府内灯火通明。
杨家家主杨洪涛端坐在廊檐内的一张太师椅上,正在闭目养神,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上的扶手,显示事情的进展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在他的身旁的另一张椅子上,杨复兴脸色有些颓丧,抱着剑,昏昏欲睡。
在两人的身旁,整齐地站立着数十名佩刀的护卫,列队至杨府的大门旁。
护卫们将整个前院团团围住了,只要有人从大门进入,将再也插翅难飞。
在杨洪涛的身后还站着五个与死去的杨三差不多年纪的执剑老人,以及一个浑身笼罩在黑斗篷中看不清楚脸的人,个个气势不俗,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廊檐的一根石柱上绑着一个少女,此时已经被冷风吹得皮肤通红、嘴唇干裂,脸上的泪痕被风干了,像是冰棱子一样挂在脸颊上,我见犹怜!
冷风呼啸、烛火噼啪,杨府严阵以待的样子哪里像是在等一个只有八品实力的任禾,反而像是在等一尊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马蹄声打破了街道上的宁静,一背刀少年携风霜而至,翻身下马,叩响了杨府的大门。
杨洪涛蓦然睁开双眼,眼神似精光与火焰迸发,他大喝一声:“开门,迎客!”
吱呀一声,杨府的大门被缓缓拉开。
任禾背刀,孤身入杨府!
“小哑巴,别害怕,我来了!”
进了门,任禾大声对赵让喊道。
石柱上,被绑着的赵让急得咿咿呀呀地喊了起来,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模糊了双眼。
她不停地朝任禾摇头,想让他赶快走。
一步、两步......任禾脚步坚定,越过两旁的护卫,一步步走至前院中心。
在场数十人,个个神色不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任禾凝视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杨洪涛朗声道:“小爷来了,放了她!”
唰!
杨洪涛站立而起,拍了拍手掌,冷笑道:“你小子有种,不过你太天真了,从你踏入杨柳郡的那一刻起,你们两个都活不了!”
任禾神色镇定,他来,就已抱有死志,杨洪涛的三言两语吓不倒他。
他质问杨洪涛:“堂堂镇国将军府,曾经的一等门楣,就是如此仗势欺人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你害我儿复兴生出心魔,这是你应付出的代价!”
“我有秩序司的天字令牌,你杀了我秩序司必然能查得到,你难道就不怕秩序司的追责么?”
“只要你死了,这责就不大,老夫花费极小的代价便可解决,秩序司也不能拿我堂堂镇国将军府怎么样!”
任禾抽刀在手:“得,那就是没得商量了,你待如何?出招吧!”
杨洪涛转身对杨复兴说道:“去,与他再打一场,胜了他,你便可破除心魔!”
铮!
杨复兴一扫颓丧之色,盯着任禾的双眼充满了仇怨之色,他二话不说,持剑就朝任禾杀去。
寒芒骤起、刀剑交鸣,二人缠斗在一起。
已自知无法全身而退的任禾不再有任何保留,开启瞳术绝对迟缓,只三刀便再次斩断杨复兴的长剑,并将他劈倒在地。
看着地上断为两截的长剑,杨复兴呆呆地坐着,双目空洞无神,仿若傻掉了。
然而,任禾的长刀却没有停止,依然势若奔雷地斩向杨复兴脖子。
机会千载难逢,本欲挟持杨复兴来换取一线生机的任禾,在瞧见杨洪涛身后站着的五名持剑老者后,他临时改了主意,他想要杀了杨复兴。
因为挟持没用,那些个高出自己太多的高手不会给他机会的。
于是他的长刀莫问,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斩向杨复兴的脖子。
只要一刀挥尽,杨复兴便会人头落地,那杨洪涛所有的谋划都会变成一场空,他和赵让即使是死也死得其所了。
但是长刀却停了,停在了距离杨复兴脖子还有三寸的地方,再也斩不下去了。
因为,一道灵气挡住了他的致命一刀。
“小杂碎,居然还想杀我儿,那就休怪我干出那有违天和之事了,这是你逼我的!”
杨洪涛怒喝道,随后他转头看向身后那名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拱手施礼:“上师,请出手吧!”
那黑色斗篷人越众而出,揭下头上兜帽,露出一头白发及一张丰神如玉的脸。
如此怪异的搭配,教人一时竟无法判断他的年龄。
“施主莫怪本道,一切都是命,万般不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