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挤满了人,有很多人都没有抢到座位,大多数的挤在中间的夹缝,还有人提着一笼子鸡,抱着宠物的也有。
那场面真的是鸡飞狗跳。
早些时候,因为管束不严比较多人逃票,大多数都会把一些不该带的东西带上来,发展到现在,这种极具有生活气息的火车还是遗留了下来。
我从书包里拿出朱砂,这个东西是用黄色的油纸包裹住,打成了三角形,因为朱砂里面是用着黑狗血浸染而成,晒了七七四十七天,这样储存才可以更好的保留灵性。
将水果掰扯到一边靠在窗子上,离开前我还在门口的杨树下扯了一些泥土,用另一个白色的纸包裹着,现在拿出来,主要是趁着火车上人气旺的时候,给胖子做一个护身符。
不用多想,苗疆的独特天然地貌中,这种环境就意味着那里的阴气极度旺盛,偏偏蛇虫鼠蝎又遍布群山,在这些致命的毒素下,形成了天然的断龙头风貌,倒不是说真正的斩龙首,只是会对我们形成一种特殊的压制状态。
胖子看到我的动作眼前一亮,盯着我的手目不转睛,语气兴奋。
“我去,姜老弟,你又在搞什么好东西,要不要胖爷我给你来一个八二年的童子尿?”
一看到这家伙说话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我忍住了翻白眼的举动,混合后用黄色符纸压成圆扁形。
“这是朱砂吗!”
赵远探着脑袋凑了过来,闻了闻味道后笃定。
在刚才我们几个就互相道了姓名,颇有一种旅途之友之感,他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盯着朱砂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过,这个朱砂怎么和我见过的不太一样,有一点发黑啊,会不会发霉了?”
“那可不是发霉,要是连这种好东西在他那放着都发霉了的话,你让姜老弟的老脸往哪搁啊!”
胖子双手抱胸,正想跟这个外行人再说道说道显摆的时候,远处突然间传来的一声尖叫。
“这是我的青花瓷关公像!”
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远处哀嚎着,指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怒骂。
“你们难道不长眼睛吗,你说说,你都这么大人了,带一个小孩子好意思吗?把我的祖宗都给打碎了!这可是我花了上百万请的关公,你拿什么给我赔?”
碎裂的青花瓷在地板上面形成了危险的空间,一眼望去,令我讶然的是,被指着鼻子骂的那个中年人,就是我们在车站前时遇到的那个插队的男人。
“真的非常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别把小孩子给我推出来,路这么宽,你逮着我一个人往我身上撞干什么!”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被这一个场景吸引了过去,胖子用手肘戳了戳我:“合着真的是骗子?这家伙怎么又跟我们一班车了,真没赶上?”
我这才注意到,那西装革履的男人,骂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们在上火车前,那个要插队的父子。
坐在我旁边的赵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瞅着男人就要撸起袖子,赵远死死地冲了过去地抱住了对方。
“老板,千万别冲动!只是一个关公,明年我们还会有的!”
“青花瓷拿去做关公像?”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地板上破裂的碎片,每一个花纹都栩栩如生,难怪赵远的老板屡战屡亏,能够想出这种请神方式,实在是个人才。
“青花瓷是用火窑烧制,和我手头上柳树下的泥土有异曲同工之妙,柳为阴,在柳树下乘凉,总会让人感觉比在其他地方更加凉快。”
“可用这个请关公,等同于直接把关公妖魔化,那可是有着极其强悍血煞之气的存在,两者结合,居然还拿出来光明正大的供奉,这个人没有因为这个家破人亡,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胖子顺着我的目光望了过去,忍不住咂舌。
“我以前赶尸的时候,也碰过一次,赶尸的路上撞见好几个倒斗的,把这玩意儿拉出来,结果没过几天,都出了意外,疯的疯,死的死。”
他虽然看那对父子特别的可疑,但把青花瓷关公打碎,的确是老板受益,心里有了成算,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朝着针锋相对的几个人走了过去。
“这位老板,不是胖爷我说,你还真的是财大气粗,有年份的青花瓷可不好找,把这种东西做成关公像,在以前,可是跟着泥土溜子直接埋进墓穴里镇的!”
老板看见又一个出来搅事的人,拧着眉头质问:“你是什么人?和这两个家伙一伙的?”
胖子的耸了耸肩,嬉皮笑脸的说:“什么叫做一伙的,这两个人可是您的贵人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颇为震惊,有一些不善的目光看向了胖子,估摸着已经被其他人认为是个傻子了,但凡要有脑子,也不会说出把珍贵物品打碎的人还是贵人。
赵远显得有一些欲哭无泪,脸上的表情一看,就仿佛是在说,怎么还有人比他更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