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亲自送田仲良夫妇出宫,头顶皓月高悬,齐王抬头看了看明月,向着月亮伸手,一把将月亮抓进了手心里。
月亮在天上,他又怎么能抓得到,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月光照亮了南方原野上的道路,一辆马车缓慢向南,一匹白马奔驰向北,二者一快一慢沐浴着皎洁的月光,在同一条路上擦肩而过。
徐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停下马车,在车看时,四周空空如也,只有月光倾撒夜色静美。
他有些微微的失落,方才明明刚才听到了一串马蹄声,现在大概是已经走远了。
他期待重逢,他想象过很多种重逢的画面,就算不巧擦肩而过,彼此也都能及时停下脚步。
现在并非如期待那般,也许方才过去的只是一个路人,徐福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上车,马车继续向南。
白马上的琳琅也似乎感觉到什么,方才她遇到了一辆马车,那马车普普通通,但她似乎很期待马车上走下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徐福,事实上马车没有人走下来。
应该有人走下来的,琳琅扯缰调头回到刚刚遇到那马车的地方,此时已经已经看不到马车踪迹了。
琳琅轻轻叹息,嘲笑自己竟然会相信这样的错觉。
方才停车,徐福便一直是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幽若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
徐福想了想方才的感觉说道:“没什么,就是一瞬间,感觉到心快跳出来了,所以出去透透气。”
幽若再看徐福,先生的脸色的确苍白了许多,幽若伸手想要去摸徐福,伸到一半又撤了回来,从案上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徐福。
徐福接过来喝了两口说:“谢谢。”
幽若说:“先生对我说过谢谢太多了,以后就不用谢了,因为我不想对先生说不客气。”
徐福被幽若逗笑,幽若知道徐福在想什么,她又说:“先生一定要保重身体。”
徐福朝着幽若微微一笑说:“还是要谢谢你陪我。”
“太见外,我不喜欢。”
“我觉得说谢谢与见外无关,就算是徐婆婆,就算是银月,我觉得有时候也有必要和她们说谢谢。”
幽若莞尔轻笑说道:“我可是有私心的。”
二人都笑,车中原本愁云惨淡的气氛就全都散去了。
徐福说:“我也有私心,我说谢谢,是为不那么愧疚。”
幽若皱眉说:“其实,先生可以不必这样直白。”
徐福说:“我恐怕做不到。”
幽若说:“我知道你做不到。”
徐福说:“所以,还请见谅。”
幽若说:“好吧,我当然选择原谅你。”
幽若又问:“先生,如果找不到公主,我们会一直找下去吗?”
徐福说:“我会一直找,你可以不用陪我找。”
“我们调头。”
正说着,徐福突然又说了一句突兀的话。
幽若满脸疑问:“调头?我们不久之前才调头向南。”
徐福说:“那便再调头向北。”
幽若调转马头才问徐福:“为何又要调头回到原来的方向?”
徐福看了看北方说:“我好像,感觉到琳琅就在北边。”
方才一定是遇到了琳琅,否则他的心不可能跳的如此厉害,这是虚无缥缈的预感不假,但徐福相信自己这个感觉。
幽若心中隐隐有些酸意,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心有灵犀吗?如果你很想念一个人,而那个人也恰好在想念你,那么你们的心,也许真的会有所感应。
“先生当真要去北方吗?”
幽若问徐福,虽是这般问,但是幽若已经将马车调头,现在他们又朝着来时的方向去。
徐福说:“去北方有何不可?”
幽若说:“梦鱼城卫报,往北恐怕不太平,秦国对楚国似乎要有动作,已有一支秦军逼近楚国,更北的地方,燕国和赵国正在激战。”
徐福说:“如果是这样,我还是要去。”
幽若说:“先生不找琳琅了吗?”
徐福说:“如果她也在北方,最好。”
对徐福来说,这其实是一个选择,公心与私心的选择,他选择了前者,也没放弃后者。
幽若沉默,她再如何想的透彻,可能也无法做到不嫉妒不失落。
徐福并没有发现幽若的变化,只是自顾自叹息说道:“赵国还是没有沉住气。”
“嗯?”
徐福说:“先有庞煖率领五国伐秦,虽然功败垂成,但也替赵国解除了一部分威胁,后有庞煖率领赵国军队击败秦军,又正值秦国政权交替,一时不会大举东出,这给赵国提供了一个绝佳的休养生息的机会,三五年间赵国将不会有大战,这三五年的安稳已经让赵国积蓄了足够的实力,赵国养精蓄锐后最好的目标便是燕国,然而但对于赵国而言,此时攻打燕国还为时尚早,此时燕赵激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