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无奈说道:“在战场时,都不曾见你如此,你莫要太过做作。”
田仲良听徐福说自己做作,眉梢微挑,像是遭受了误解而极为不满委屈说:“福兄莫要取笑我了,福兄可知冲锋陷阵与此事并不一样,这世上敢于砍人头颅,却会害怕一只老鼠的人,大有人在。”
徐福微愣,心说还能如此解释,不过解释有理,这世上的确是有很多这样的人。
徐福点了点头,田仲良复又尴尬说道:“不瞒福兄,我自幼对海物禀赋不耐,一只小小海蟹都能让我当场晕厥,更何况是那只大海鲜,我今日没有晕倒已经极为不易了。”
田仲良委屈诉苦,告知徐福自己为何会如此害怕的原因。
徐福觉得田仲良实在是不同凡响的有趣,别人都称为海怪的东西在田仲良口中成了海鲜,而且还是让他如此惧怕的海鲜,这很有趣。
徐福很是同情田仲良,听田仲良娓娓道来时表情严肃而认真,不时流露出理解同情的神色,幽若听后却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
她大概是因为难忍笑意而憋的腹痛,因此她一手捧着小腹,一手指着田仲良不无鄙视说道:“海鲜禀赋不耐?你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害怕就是害怕,先生莫要信他,吃的时候可没见他禀赋不耐。”
田仲良面色顿时漆黑,方才刚刚从徐福那里得到的安慰遁去无踪,被一个女子指着鼻子嘲讽,想来世上任何一个有尊严的男子都不能忍受。
他皱眉向幽若解释说道:“我可不是开说笑,我不怕死的,只怕活的,当时你是没看到,你不知道那个海鲜有多大,太可怕了。”
徐福也觉得幽若有些过分,目光微敛看向幽若,意味为提醒幽若莫要伤了田仲良的自尊心,幽若却是会心一笑,表示自己自有分寸。
其实此间二人斗嘴,算是将徐福排除在外了,徐福亦自知自己没有理由约束他们二人,尽管是自己先认识的田仲良,但从某些方面来看,幽若与田仲良的熟识的程度是超过了自己与田仲良的熟识程度的。
幽若则是不像徐福那般能够理解田仲良,在她眼中田仲良便是一个举止轻浮花言巧语懦弱胆小的人,奇怪的是,她虽口口声声直言田仲良品行恶劣,但他往往又能给她带来愉悦。
蜃楼上很无聊,幽若怎么会放过这个能够给自己带来极大愉悦的机会,所以她言辞犀利,便是要看田仲良急眉瞪眼的样子。
幽若说道:“谁知道你是怕死呢,还是怕海鲜禀赋不耐呢?”
田仲良歪着脖子想了想,赌气说:“我既怕死,也对海物禀赋不耐!”
幽若又笑的前仰后合问:“你既然如此惧怕海物,齐王为何还要派你出海?”
田仲良理直气壮的说:“我家王上又不知道我怕!”
“我方才看了,那大海怪已经看不到踪迹了,你不用躲着了。”
田仲良不可置信说:“你莫要诓骗我,我才不出去,也许那大家伙正是知道我对海物禀赋不耐,故意来吓唬我的。”
徐福险些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生生的忍住了,这田仲良越发的像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一般,虽然生的并非五大三粗,但毕竟也是成年人,用这幼儿的口吻说话,是自带喜感的。
徐福在一旁插言说道:“幽若说的没错,那大海怪已经离开了。”
徐福并没有抱着能够说服田仲良离开那条棉被的打算,他只是善意提醒。
然而徐福开口,田仲良却是信了,他不信幽若,因为幽若是女子,不知在他人生某一段经历中,是否是吃过女子的亏。
他终于敢将自己的脑袋从棉被里瑟瑟发抖探出来,鬼鬼祟祟的打量着殿内殿外,确定安全才算是放心。
田仲良又说:“我要自己去看看。”
田仲良小跑着奔向蜃楼甲板,徐福和幽若看着田仲良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未曾叹气,便见田仲良一路慌张哭爹喊娘原路返回,一头又扎进棉被之中。
“如何?”徐福疑惑问道,
“福兄骗我,那大海鲜没有走!而且还带了另一只大海鲜!它带同伙过来了!”
看田仲良慌慌张张的样子又不像是假的,于是徐福和幽若满怀疑虑前往甲板一探究竟,此时甲板上已经聚集了很多船工和士兵,大家情绪紧张,视线无一不注视着前方。
彼时视线一览无余,前方蔚蓝海水中骤然显现出一团耀眼的光明,犹如天上星辰坠落海中一般,正是那个不久前盘踞在蜃楼船底的大怪物,眼下已经能够看到它的真身。
此物巨大自不必再说,正如徐福先前看到的那般,此物拥有细长粗壮身躯,浑身布满密密麻的银色鳞片,它不是龙,但谁又能说它不是龙?它除了没有四足,其余皆与传说龙形无二。
那团耀眼银光便是阳光照射在它身躯甲片之上反射出的光芒,粗壮细长身躯纠缠盘绕,像是一座碎银山丘一般于海面突兀而立。
那是一条巨大无比的海蛇,此时它的身边有一个同等体积的海洋生物,此物整个身躯攀附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