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并非如此,他们的行为似乎受到了某种约束,似乎他们只是想要耗尽二人的力气,而并非要取二人的性命。
连番血战,幽若主攻而徐福辅助,但是幽若已经渐渐体力不支,她挥剑的速度慢了下来,动作也不像先前一般轻快灵动。
她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口,最后她甚至没办法站起来,而是背倚着徐福,借了徐福一部分力气,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
敌人想要看到她倒下,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徐福能够感觉到幽若此刻的虚弱,这一次他不想再站在幽若身后了,他要堂堂正正的战斗,为了幽若,也为了自己。
“我来吧。”
徐福轻描淡写的说,他的眼神坚定,幽若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虚弱到了极点,她无力看向徐福,看到了徐福的决心,一如许多年前看他下水摸鱼时的样子。
“我能应付一阵。”
幽若摇了摇头,徐福又说:“打不过我会投降,他们好像并不想杀死我们。”
终究是赌博,徐福在拿自己的生命赌博。
幽若沉默退到一旁,她要尽快调息,用最快的时间恢复一些力气。
徐福一人一剑,笔直的站在了幽若的身前。
幽若手中还握着剑,剑身已被鲜血浸透,剑锋也已经卷曲
徐福此时很平静,因为他要保护一个人。
一剑,两剑,三剑。
徐福还站着,幽若笑了笑,她很欣慰,徐福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孱弱。
这条短街忽然变得十分安静,只是听得不时发出兵刃碰撞的清脆嘶鸣之声,以及沉重喘息和闷哼之声,这些声音融合在一起像是一段带着旋律的曲子,平缓欢快,曲终之时便是二人生命的尽头。
徐福左右抵挡尚可支撑,也幸得如先前猜测,刺客并非是想要他的命,进攻之人未曾群起而攻,然而久之力竭,人的体力毕竟有限。
他周身已有多处剑伤,但此时全身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任由鲜血从伤口潺潺流出,他每一次挥剑,那伤口就崩裂一次。
他竭尽全力了,有几人已经倒在他的剑下,却与大局无关痛痒,死亡只不过是迟到几分罢了。
徐福已站不起来,他半跪着缓了很久才有力气说话,有一名黑衣刺客上前,却没有拔剑,反而是很耐心的等了他很久。
他们二人就暴露在这些人的中央无处可躲,也无处可藏,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此时的二人都已经丧失战斗力。
其余黑衣刺客渐渐围拢上前,他们收剑入鞘,如那个站在徐福跟前的那个黑衣人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二人。
徐福摆了摆手说:“不打了。”
他不是怕了,而是有话要说,这样打下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像是猫捉老鼠,等到老鼠筋疲力竭,猫却不肯吃老鼠,这很奇怪,徐福心中有疑问。
面前的黑衣人负手于身后,等着他开口。
“你们是要来取我的性命吗?”徐福虚弱的问。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黑暗中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只是看得出一个高挑单薄的身躯轮廓。
“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徐福再问。
“直接杀了你,又怎么能体会到猎杀的乐趣呢?”
那黑衣人终于说话了,只是轻轻一笑,声音轻细柔软,竟是一个女子。
倘若是在另一个场合听到这个声音,一定会觉得这个声音很温柔,它一定来自于一个娇弱的女子。
徐福苦涩一笑,以这么多人的生命为代价来玩一个游戏,代价是否太大了些呢?
黑衣女子便是这群人的指挥者,她此时居高临下看着徐福,脸上遮着黑色面纱,只是隐约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骄傲而又狂妄。
她看着徐福的目光是轻挑和不屑的,犹如一个男人看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这会让人感到羞辱。
“杀了我,放了她。”徐福扭头指了指身后的幽若说道。
幽若忽然一怔,不曾想过徐福会说出这样的话,黑夜中她看不清徐福的表情,但是听得出徐福语气很平静。
那平静的声音里是幽若以前从未听过的决然坚定,这决然坚定,是为她而来。
幽若忍了心中悲愤和眼中热泪,挣扎着碰了碰手中长剑,长剑很沉重,她竟拿不起来。
那黑衣女子目光犀利,看了看幽若,也看到了幽若手上的动作,戏谑说道:“别费力气了。”
“先生!”
幽若不怕死,她挣扎了一下,再次试图握剑,这一次,她终于握住了剑。
黑衣女子缓步从徐福身旁经过,一如春日郊游一般散漫随意,她抬脚,不轻不重的踩到幽若握剑的手上,但是这力道足以使幽若握剑的那只手再也动弹不得。
“放了她。”
徐福怒了,咆哮着喊出声,这咆哮声在此时此刻寂静的黑夜里显得那般无力。
这大概幽若第一次看到徐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