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先生有事要求寡人,只要寡人能办到的一定答应先生。”
赵王暗自一笑,想来徐福也并非不贪图功名利禄,他留下来,大概就是想要这些。
给他他不要,却偏偏要等人走后再要,这太过虚伪了。
赵王将将认为徐福虚伪,突然听到徐福说道:“在下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他人。”
“先生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王上可曾记得春华宫?”
听到春华宫,赵王忽然眉头一紧,徐福猜想他应该是记得的。
“在下初到邯郸,偶然去到君王别宫——春华宫,结交春华宫中一双兄妹,那兄妹二人身份尊贵,却有苦难言,不得与至亲相见。”
“先生莫要再说了。”赵王摆手制止,沉默良久。
他以为此生都不会有人提起此事,却不想被一外人提起。
赵王终于开口:“寡人何曾不想将他们兄妹二人接回王宫,寡人若是当真无情,他们又如何能活到今日呢?
徐福相信赵王说的是实话,因为他曾听赵璃儿说起,赵王每岁必会送去岁衣例钱。
也许天下间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更何况王族不同寻常人家,赵王有苦衷出于何种原因,徐福不便多问,只是感叹说:“若是他们兄妹知道王上还念着他们,不知该有多开心。”
赵王苦笑,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璧说道:“感谢先生带来他们的讯息,请将这块玉璧代寡人交于他们兄妹二人,告诉他们,寡人没有忘了他们,让他们兄妹二人莫再记恨寡人。”
徐福接过玉璧说:“这几日我住春华宫,与他们兄妹二人朝夕相处,知晓他们并不记恨王上,只是有心病难医不得欢乐,公子嘉整日游戏邯郸街头,想必也与此心病有关。”
将玉璧递给徐福以后,赵王精神状态极差,似乎回忆到当年往事,也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此时赵王似乎全身无力一般颓坐于王座上。
“先生不知,当年寡人还是太子之时,与一宫女情投意合,无奈二人身份悬殊,因此将其迁往城外春华宫,后来寡人迎娶王后,王后势大,寡人便再去不得春华宫了。”
如此说来,赵王颓靡便有了解释,但是徐福总觉有些蹊跷,因为赵王实在太过诚恳。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帝王家事,而他却毫无保留讲给他听了。
他是希望自己将此事告知兄妹二人,好让他的一双儿女原谅他的视而不见吗?
“公子嘉就在殿外,王上难道不见一面吗?”
赵王猛然扭头,向门外看去,但又缓缓回头,无力说道在:“寡人……就不见他了。”
徐福并没有太深的好奇心,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徐福便拱手告辞。
徐福将要跨出大殿门槛时,赵王从背后唤了一声:“先生。”
徐福回头,赵王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先生去吧,还请先生多加看护嘉儿,他生性散漫不受拘束,先生住春华宫,还望劳先生费心教导些许。”
徐福微微一笑回道:“王上放心,赵嘉本性醇厚,稍加历练,今后必能为赵国建功立业。”
徐福退出后殿,庞煖与赵嘉还在王宫之外等侯,见到徐福出来,赵嘉急切的迎了上去。
“父王如何说?父王要见我吗?”
“你的父王不见你,但他让我给你带了东西。”
“什么东西?”赵嘉急迫问道。
徐福说:“回去再说吧。”
徐福没有当即便告诉赵嘉,是在想是否要将赵王与他说的一切都告诉他。
赵嘉表面轻浮,然而内心沉重,如果他有记恨之心,对他的未来没有好处,对赵璃儿也是无益。
回去时赵嘉上车,徐福忽然说道:“你先骑马吧。”
赵嘉表情微愣,徐福又说:“我有事与庞煖将军商议,你不便听。”
赵嘉沉默应承,原本庞煖也骑马,徐福以商议军情为由,唤来庞煖同乘。
徐福当然不是商议军情,而是向他询问赵嘉之事,他总觉得赵王向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实,他不关心事实,但既然受人所托,便要忠人之事,他想要知道事情原本的面目,这也是对赵嘉兄妹负责。
庞煖毕竟身处赵国日久,比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人知道的要多。
果然,庞煖知道,然而从庞煖口中徐福却听到了截然相反的故事——
当年赵王的确是爱上了一个能歌善舞的歌姬,但是这个歌姬并非是赵嘉与赵璃儿的母亲,而是当今王后——赵太子赵迁的母亲,赵王当初因为爱慕这个歌姬而废太子赵嘉,立庶子赵迁为太子,赵嘉之母愤而离宫,后深居于城郊春华别宫,至死都不肯与赵王相见。
二人唏嘘不已,庞煖不愿为此分心,便又说起战局。
“弟子想了许久,还是要做蒙骜南下的准备。”
徐福点头道:“将军说的是,一切都是料想,应做若有必要的准备,当下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