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也应是坐镇中军,大多不会亲自与敌军拼杀,倘若一支军队没有了统帅,便会轻易遭到瓦解。
看伤者模样,分明是经过生死搏杀的,况且军中都有随行医官,若不是全军覆没,怎么可能来此处投医?
人命关天,来不及疑惑,徐福探明了都守的伤势。
伤者浑身多处刀伤剑伤,有几处伤口较深,失血过多,以至昏厥,探其脉搏,甚是微弱,已经是危在旦夕。
眼下即便是及时施救,是死是活还真不好说,徐福当下能做的只是替他止血,包扎伤口。
一番忙碌处理完毕,徐福这才问那几个士卒说:“堂堂都守,伤势如此,尔等莫非是急于救人刻意诓骗我?”
这些士卒再也不复方才的蛮横,而是蹲在地上默默等待,显得憨厚老实,这是因为他们的都守得到救治,他们自然也就放心了。
其实他们也都是普通农家子弟,只不过是穿上了一身戎装,他们本质与普通百姓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军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草屑,站起身恭敬行礼回答道:“不敢诓骗先生,这确是都守大人。”
“莫非是齐军全军覆没了?”徐福又问。
军士回答:“先生放心,咱们大军安然无恙,燕军不敢攻到这里的。”
这句话也像是在给在场的所有百姓吃一颗定心丸,让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都落了地。
“为何不找军中医官救护?”徐福问。
“我等轻骑离营,距离大营太远,听闻此处先生医术高超,因此就近来了此处。”
“还有一事不明,你们都守是如何伤成这样的?”
军士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说:“我等随都守大人探查敌营,因为太过接近,被敌军发现了,一路被燕人追砍,燕人的马快,我等躲闪不及,便与燕人厮杀一处,对方人多势众,都守大人不是武将,我等虽拼死相顾,却哪里架得住燕人人多,混乱之中都守挨了几刀,这好不容易逃出来了!”
“作为一方都守,亲自冒险探查敌情,若是武将也就罢了,但若不是主将,未免太过鲁莽。”徐福一边收拾一边感慨说。
那军士白了了徐福一眼说:“先生大概是有所不知,每逢大战我们都守都是冲杀在第一个的,都守说这样可以激励大军士气。”
另一个军士接着说:“这算什么,有一次我们都守跟敌国将军单独决斗,那燕国将军人高马大,咱郡守一点都不带怕的。”
军士说到这里,徐福扭头特意看了一眼他们口中所说的都守大人,约摸而立之年,身材偏瘦,个子也不高,分明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想象到他跟燕国人单挑的场面,徐福忍不住笑道:“结果怎么样,谁赢了?”
听徐福问及结果,那军士又开始尴尬起来说:“额,燕国将军赢了,谁叫那人生得强壮呢,不过咱都守大人也没吃亏,硬生生把燕国将军的大腿肉给咬下一块来。”
咬人吗?
这便宜讨的也不如何正大光明,徐福不敢再想下去,以齐国都守这样的身份,行这般举动,这种场面着实有些荒唐。
一个武力不高的都守,打仗冲锋在前,亲自探查敌情,跟敌国将军单挑决斗,打不过还咬人,真乃奇人也!徐福心中也是叹服。
说话间,那位都守大人醒了,咳嗽了几声,徐福上前查探,脉搏已然稳定,没有性命之忧了。
他脸色苍白,还是很虚弱,他先是向身边军卒询问了几句,而后又对徐福说:“先生救命之恩,本官无以为报。”
徐福摆了摆手说:“你现在很虚弱,需静养,勿要再说话了。”
听徐福这么一说,那人反而在士卒的搀扶下硬撑着坐了起来。
面无血色的都守勉强摆了摆手说:“无妨无妨,本官现下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的很!”
琳琅在一旁听了很不以为然,心说如此神清气爽,怕不是回光返照。
都守随手又招呼近旁的军士,守护在旁的卫士围了上去。
“你等速速回营,告知大军本官无事,切记不可出城迎战,一切决定等本官回营再做决断。”士卒得到吩咐纷纷离开,只留下一人守护。
此时此间还有众多病患需要医治,徐福没工夫在他这里耽搁,只是徐福觉得他的确是一个好都守,才耐着性子听他说这些话。
徐福回头说:“既然都交代完了,那还是听我的,好生休息才是。”
都守抬头拍了拍胸脯说:“先生不必担心,戎马之人没有那么娇气。”
“我只是提醒,并不干涉。”
都守的性格执拗,看起来似要纠缠一番的模样,徐福看得明白只是想尽快抽身,转身欲走。
“先生留步!”那人从背后叫徐福,徐福停下回头说:“大人可有别的吩咐?”
“我知先生高人,因此想与再叙几句。”
琳琅见徐福此时不得脱身,有些生气的说:“这人好生厌烦,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不必理会他。